常家毕竟是两百年的将门勋贵,这贵族的礼法是刻到骨子里的,特别是如今常扬文拜师朱辟邪,这更是被常延陵视为未来常家能不能东山再起的天赐良机!
进入了府中,常延陵喝道:“来人,立即准备香案,拜师,那就要有拜师的规矩,大将军乃是大明当世一人,常家若是怠慢了,可是要被大明数十家勋贵甚至朝堂同僚笑话的!”
朱辟邪笑道:“怀远侯,不必那么繁琐,我朱辟邪出身寒微,甚至从幼年开始就流落西洋十几年,可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琐节,不过,我倒是听说府上除了常扬文之外,还有一位公子?坊间传闻,扬文擅武,扬武善文,也不知道真假,今日倒是要见识一番。”
常延陵转身喝道:“扬武,还不上来拜见大将军?”
一旁的清秀少年快步上前,躬身施礼:“晚辈常扬武参见大将军!”
“哈哈哈……”
朱辟邪大笑道:“扬文扬武,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听闻你不喜欢读书,不喜欢打仗,只喜欢经商,可有其事?”
常延陵无奈道:“大将军,这两个逆子,没有一个让老夫省心的,老大除了打仗,啥都不想,偏偏朝廷还不见用;老二天资聪颖,可更是不学无术,偏偏喜欢经商,这常家未来可是要交给他们两个哪一个?”
朱辟邪笑道:“怀远侯,你这可是有点显摆了,别人家能能够有一位子弟如同他们弟兄二人优秀的,都要烧香了,你一下子得了两个,还不知足?”
常扬武答道:“大将军,晚辈倒也不是不喜欢读书,只是四书五经,千百年来也就这么点东西,上百万人读来读去,也读不出什么花样来,天底下学问渊深,如浩瀚大海,可未必就儒家的几部经典能够涵盖的。”
“哦?”
朱辟邪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倒是说说,你喜欢读什么书?”
“兵书、战策;道家刑名,阴阳五行,每一门学问都有其独到之处,晚辈涉猎颇多,倒也说不上什么偏爱,至于经商,也不是晚辈独爱经商,只是大明规制,勋贵将门子弟,要么从军,要么可以袭爵,还可以荫生,但是唯独不能进入科举入仕……”
常扬武叹道:“晚辈最想做的就是借助一身所学去经济天下,可惜,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只能将一身本事用在经商上……”
常延陵脸色一黯,无奈道:“大将军,这就是勋贵的无奈之处,看上去显赫尊贵,可是却也断绝了入仕一途啊,扬武天资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兵书战策,阴阳纵横,无所不通,可是他偏偏对行军打仗不感兴趣,想要入仕,又报国无门……”
朱辟邪脸色有些沉静,缓缓说道:“侯爷,看到了扬武,就看到了下官自己,这十几年来,二公子可是与下官最相近的一个人,放心,未来扬武的成就绝对不会比扬文差的!”
“与您相近?”
常延陵苦笑道:“大将军说笑了,大将军也就是年龄与犬子相近罢了,其他的,犬子给您端茶倒水都未必够得上啊……”
朱辟邪脸色一正,沉声道:“侯爷,这是什么话?谁说入仕方才是青史留名的唯一机会?谁说开疆拓土才是青史留名的唯一机会?我说二公子与我相近,不是年龄,而是我们两个人才学,见识乃至于对时势的洞见几乎一般无二,我能够成为征虏大将军,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如果给二公子一个机会,他的成就也许不下于我了,扬武不过是一介武夫,便是真的开疆拓土,也不过是扬名一世;可是,二公子就向当年的楚庄王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敢笃定,未来封侯拜相也未必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