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竹泽所言,涉桉的论文是集体的成果。
然而,北原却抓住了各个成员的参与贡献是否可以互相区分这一点,进行了反驳。这又使得问题变得复杂起来了。
论文贡献的可分性……竹泽轻轻咬了咬牙。她方才构建起来的宏大叙事的激昂,只是转瞬之间就被对面这位北原律师用这样一个简单的细节问题,就给戳破了。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竹泽当然不会轻易认输,她稍沉思后,又立即开口道:“我想提请原告代理人注意!原告美希子虽然作为科研项目的成员,但是其成员角色仍然是服从主持教授、课题负责人的指挥。具体项目论文的设计、思路、实验等,仍然是有关教授和其他成员共同参与涉及。不错,也许美希子真的独立撰写过论文的部分内容。然而,有关的内容事实上是在课题负责人的指导和安排下进行。有关的实验思路、论文设计等等仍然是他人的想法和贡献。美希子作为课题组成员,只是服从有关安排,完成相应的科研任务。”
“从此种角度而言,美希子所谓的独立撰写、独立创作只是表象而已。从实质来看,其撰写有关的论文章节,是整个课题的宏观安排。即使美希子独立撰写了某些章节,也不能够认为有关的部分论文贡献就独属于她。我再重复一遍,涉桉项目论文是集体的成果!集体的劳动!集体的结晶!”
竹泽进一步提高了声音。
尤其是语调重重地放在“集体”二字。
如此一来,就更加占据了天然的道德高地。
对面的那位律师还要怎样反驳?
还要怎样反驳?!
竹泽的呼吸因为高强度的精神对抗已经微微加快起来。然而,这一次,她相信原告律师绝对不可能再翻身。
然而,下一秒——
那位男律师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声音之中似乎夹杂着戏谑和嘲笑。
只见得那位原告男律师重新拿起了涉桉的项目论文,指着上面的作者信息注释,说道:“集体的贡献?如果真的是被告代理人所称的集体贡献,那么——为什么涉桉项目论文的作者仅记载了有关的参与教授,助理教授、讲师,而没有包括参与实验的学生。是的,不仅连作者一栏中没有学生,连论文注释中的致谢部分也没有学生。竹泽律师,你所谓的集体,是教授的集体,还是包括学生的集体?”
“需要奉献的时候,你就是集体。”
“而到了收获的时候,你就不是集体。”
“竹泽律师,你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