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碧蓝、不见一丝云彩,如同蓝色玻璃、扣在大地上方。
东边、天与山交界处,一轮滚圆蛋黄悬挂着,一点点、往碧蓝天空上爬去。
杨家村、杨乾家院子里,杨豹正在药草棚子里摆弄药草。
后院,赵莹莹带着几个女人,在纺织车间里忙得热火朝天。
杨乾和赵勤坐在院内小桌前,手捧凉茶,面对面无言。
半晌,杨乾眉头一皱,
“窝窝山山匪?”
这个词,杨乾依稀能从记忆里挖出,但细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赵勤点点头,一口闷下杯子里的凉茶,
“对,你也知道,现在这时候,到处都是土匪山匪的,
但这窝窝山山匪,你恐怕了解不多,
毕竟,我们这不属于窝窝山范围。
不过,这窝窝山山匪可不是好惹的,
打家劫舍都是小事,年年去村里收人头费、也是小事,
他们啊,狠就狠在,敢打劫朝廷的镖队。”
听到这,杨乾心里一沉,把手中茶杯放回桌上。
动乱年代,有山匪土匪的很正常,乱世不光出英雄、也出歹人。
而且,他也从记忆中挖出些信息,好比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子,都被山匪分割过。
像他们杨家村,为何总这么穷,穷到揭不开锅,一是因为每年要给羲和教交“福奉”,二是朝廷赋税,这三么、正是每年给山匪们交人头费。
交完这一轮,留给村民们的,能不饿死就已经烧高香了。
寻常山匪,无非就是打家劫舍,很少会闹出人命。
但听赵勤说、这窝窝山山匪,和那些个小打小闹的山匪可不一样。
他们可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朝廷的东西都敢抢,而且,他们大当家的,还在一次劫镖中,杀了个不小的官。
这事引起朝廷震怒,派人剿匪,可这窝窝山易守难攻,迄今为止,无人能拿下这些悍匪们。
赵勤说完窝窝山山匪,眉间多了些忧愁,他摩挲后脖颈,沉声道,
“至于这个七三,外号‘老七’,正是窝窝山山匪三当家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
我猜,要不了多久,这窝窝山的山匪们,就会闻着味儿找来,
到那时候,可就……”
赵勤长叹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吞进肚里。
相比赵勤的沉重,杨乾思忖片刻后,反倒觉得事情不是没有转机。
他摩挲下巴,沉吟道,
“爹,事已至此,光担心没用,真是窝窝山的山匪话,他们迟早会来的,
我这边先做些应对吧,您也不必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许是见杨乾这派淡然模样,赵勤脸上凝重略微消退些。
他抬眼打量杨乾,时不时满意点头,还拿起桌上茶壶,给杨乾倒水,
“好,不错不错,你这气魄,连我都比不上。
我起初还担心得很,现在看来,我女儿跟了你,没跟错啊。
对了,先前我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没机会言谢,
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
杨乾一惊,赶忙站起身,接过赵勤手里茶壶,笑着给他倒茶,
“我们是一家人,也不必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