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五日一晃而过。
酷暑将至,夏日温度又往上拔高一层。
好在杨家村坐落深山,已比邻近几家村落要舒适些。
五天时间里,杨乾已拜托杨木匠,多造几把十字弩,杨虎杨豹一人一个不说,连杨大妮也配上了。
原本,杨乾是想让杨大妮跟着赵莹莹去干纺织的活儿,总比上山挖药草轻松。
哪成想,杨大妮自己不乐意,非不肯碰改良纺车,用她的话来说,
“老娘也是一个人撑起过整个家的人,怎么的,现在杨虎能干活了、杨乾你看不上老娘了?
老娘可跟你说,让我坐这儿转轱辘,老娘还不如去山上打猎,
得了得了,以后我就跟着杨虎一起上山挖药草,多一个人,多背个篓子不是?”
杨乾被这话堵得哭笑不得,也只能无奈点头应下。
不过,杨乾很欣赏杨大妮,这以后要是干起来了,在县、郡、州里开医馆的话,可以让杨大妮来管理……
自此,日子有条不紊往前行,在杨虎一家帮忙下,杨乾制药的种类也越来越多,村里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杨乾。
“杨大夫”这一名讳,又回到杨乾头上。
而杨秀秀与杨大强二人,如同蒸发了一般,杨乾在村里再未遇到过他们二人。
杨乾自不会掉以轻心,欲仙粉、痒痒粉时常备着,他也不忘给赵莹莹几人也都备上,以防意外。
这日下午,杨乾拎着药箱,去了趟羲和庙。
羲和庙对于杨家村的人、亦或是对于整个泰安来说,意义非凡。
在这个医术落后的朝代里,求神已是他们面对死亡时、最后的挣扎。
而羲和庙里、守庙的老大爷,最近有些头疼、夜不眠,让杨乾抽空去给他看看。
杨乾到了以后,简单检查一番,并无大碍,便给老大爷开了点安神的药丸,便拎着药箱离开了。
清晨刚下过雨,午后并不算热,杨乾走在树荫下,时不时看向田埂里。
田埂间,翠绿禾秧连绵一片,微风拂过,细微沙沙声传入耳中,柔软细腻。
眺望而去,五六人身着褐色短打,卷起裤管与袖子,戴着明黄草帽,埋头干活。
杨乾心念一动,脑子里划过一张治疗血吸虫病治疗方子,不等他细想,就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叫,
“哎呀!”
紧接着,杨乾感觉膝盖上一重,似乎撞到什么。
他低头看去,就见面前是个六岁小男孩,他跌坐在地,正皱紧眉头,双手捂住鼻子。
远处,好几个农妇正端着洗衣盆、往这边走。
杨乾把药箱背到身后,蹲下来后将小男孩拉起,无奈一笑,替他检查起鼻梁,
“怎么一个人还能玩这么疯,以后注意啊,要撞歪了鼻梁,可有的你疼。”
杨乾不是在吓唬小孩,孩子骨头软,磕着碰着还真有可能撞断还未成型的骨头。
小男孩撇撇嘴,虽仰起头任由杨乾检查,但稚嫩的脸上还是挂着不屑,
“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本事顶破天,我皮厚着呢,再说了,小爷我可不怕疼!”
远处几个女人越来越近,其中一个身材圆润的女人一脸不悦,单手叉腰,怒声吼道,
“鸭蛋儿,你找死是不是?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跑慢点、跑慢点,你咋就不听?
非得撞着人、被人揍一顿才高兴是不是?”
鸭蛋儿小脸一红,咳嗽一声,他一扭头,一脸不高兴冲着娘亲吼道,
“别叫我鸭蛋儿!我已经长大了,叫我大名、杨学忠!”
杨乾正检查鸭蛋儿鼻梁,一听这话、哭笑不得摇摇头,手指刚搭上鸭蛋儿鼻梁,他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