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寒在一旁听着看着,终于体会到雪凌玥的那句话:莫待那孩子在剑术上的领悟力让我心惊胆战!是的,心惊胆战!江湖人的剑法一看就会还好说,夜月灿和凌秋雁使的是仙门剑法,他照样是看两遍就了然于胸。可他分明很少用剑啊!
谢轻云想起顾长风说的话:别问我家公子的剑术修为为何那么高,如果你也是从血海尸山里爬出来的,是在地狱里求活的人,你就会明白。他眉心紧蹙,眼里都是心疼:练就如此本事,你得付出多少!
刚好莫待指点完夜月灿的剑法,一回头遇上谢轻云的目光,怔了怔随即了然。他又朝雪凌寒看去,看到了一双隐含震惊和疑虑的眼,忙收了剑,笑对旁人的羡慕和夸赞:“千万别夸我,这可不是我的本事,都是我在博雅斋看来的。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妨去求一求凌玥上神,看他能否让你们一饱眼福。”
谢轻云笑道:“我就说嘛,为什么琅寰山的书库不许旁人接近,原来是怕被同行学了去。回头我得找师父说情,借几本惊世绝学出来瞧瞧。”
夜月灿打趣道:“惊世绝学到了你的手上,恐怕也发挥不出多大威力。还得是这位仁兄,天生就是剑术奇才。”
谢轻云恨他难得说句中肯的话却还没选对场合,忙道:“再有才也得靠师父教导。你也不想想,凌玥上神对这呆子有多用心。哪像我师父,成天就知道喝酒。如果他也像凌玥上神那样耐心,我未必就会差多少。”
莫待笑道:“这话要是传到风神耳朵里,你可想好了怎么解释?”
谢轻云抓过夜月灿一顿揉搓,咬牙切齿地道:“都怪你拿话激我。今儿不让你喝到上吐下泻,我就把名字倒着写。沐北,杨烁,换大碗!”
“好勒!”沐北倒了一海碗酒,双手捧了过去:“夜月公子敞开了喝,管够。”
杨烁麻利地摆开一排碗,笑道:“刚才长风兄说了,酒窖里的好酒随便我们选。你要加油,得喝出夜月族的气势来。”
夜月灿叫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一群人灌我一个!”他想跑,又见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实在机会渺茫,都没挣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秋嫣然笑道:“既然夜月兄把我也算进去了,那我先敬你一杯。”见凌秋雁要说话,随手便将酒杯送到她唇边,“我知道你们同出一门感情深厚,要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打怪兽。那这杯就先给你了。”
凌秋雁红了脸:“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领悟到的就是这个意思。喝不喝?不喝我就让夜月兄代劳了?毕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莫待笑道:“嫣然,我这里有一桩比喝酒更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快说来听听。”秋嫣然放下酒杯,好奇地问。
“我先问你,夜月族什么最多?”
“花草,鸟兽。”
“不对。再想想。”
秋嫣然眼睛一亮:“钱!”
“对,就是钱。”莫待翻出一个比脸还干净的钱袋,笑道,“我穷,喜欢钱。你们谁替我从夜月那赢一两银子,我就做一道菜给他吃,赢得多的再送一壶我调的酒。”
“你会做饭?还会调酒?”夜月灿一脸不屑,“现在吹牛都不纳税的么?”
“我作证,他说的句句属实。”雪凌寒道,“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他做的菜,他调的酒会让你的味蕾享受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这么厉害?那就这么说定了。”秋嫣然一手拽着夜月灿一手牵着凌秋雁,恨不得赌局立马开始,“咱们就赌比大小。你俩谁先来?”
“当然是我先来。”夜月灿挽起袖子,豪气地道,“不就是钱么?赌就赌,谁怕谁?先约定好,要是你的菜不好吃酒不好喝,就要把我输出去的钱加倍还来。”
莫待拉过刚进门的顾长风,拍着胸脯道:“有他在,输多少我都给得起。”
夜月灿瘪瘪嘴:“幸亏长风能挣。不然,你得天天喝西北风,饿死街头。”
莫待得意地挑了挑眉:“你嫉妒我?那没办法,谁叫我命好呢,得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挣钱好手。”
顾长风笑道:“公子,如果你再说下去,他们可能就要来掏我的钱袋了。”
莫待忙道:“你的钱只够养我,没他们的份。废话少说,都坐好了,买定离手。”
众人围坐在一处,吆喝着下注。谢轻云跑前跑后端茶递水,始终滴酒未沾。莫待退到一边,端了茶与顾长风对饮。
雪凌寒低声道:“这么吵,你不嫌烦么?”
莫待正看秋嫣然掷骰子,随口答道:“难得聚在一起,不要紧的。”
顾长风见雪凌寒的脸色有变,忙将话题岔开。等到秋嫣然赢了第一两银子,他陪着莫待进厨房去了。雪凌寒不善赌,也不喜欢赌,耐着性子看了几局后便推说还有事情要处理,独自回了凤舞山庄。
闹了大半宿,夜月灿输得只剩一顿早饭钱。莫待只留了两片金叶子,其余的折合成银票平分了,笑称见者有份。众人打着酒嗝,说着笑着,摸着充实的荷包和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回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