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你赚钱的能力比不过长风,养不起我这富贵闲散人。还有……”莫待冲谢轻云勾了勾手指,待他凑近后用一种极不正经的语气低声道,“本公子阅美男无数,只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型男。你嘛,还欠点火候,有些瘦了。”
谢轻云莫名其妙就红了脸,诺诺道:“我……我可以练。”
“人的骨骼不一样,你练也未必就能练成长风那样子。”
“可是,我想试试……我想……我想……我就是想试试。”
“为何?就因为我给你大哥治病?你想讨好我?至于么?”
“不是的!”谢轻云急急地道,“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你……”一块果肉差点卡在莫待的嗓子眼,“你当真要练?”
“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谢轻云说得一本正经。
“不骗我好,不骗我好……这事是我草率了,回头再议,再议。”莫待话锋一转,指着渺无人烟的野地道,“这一带人迹罕至,咱们今天得更快些,争取天黑前……”他忽然收了话口,抓住谢轻云的胳膊,飞速跳到山坡上的大石头后,借着草木将两人藏得严严实实。
谢轻云用眼神问:怎么了?
莫待用手势答:三个高手。
野草簌簌作响,像是有风经过。细听,那不是风的声音,是有东西急速穿过草丛时发出的摩擦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转瞬间就到了河边。随着一男一女的先后出现,野地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走在前面的是春二娘,她还是那身俏丽的打扮,面色却没了在无涯岭时的容光与妖娆。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焦躁。她左右瞧瞧,还不时看向身后,似乎有洪荒野兽在追赶她:“暂且歇歇脚吧,我实在没力气跑了。”
阴魂仔细拈去她发髻上的草叶,又拍去她裙摆上的灰尘:“你想怎样都可以。”他抱起春二娘,踩着河流中湿滑的石头,稳稳当当地向对岸走去,生怕颠簸了怀里的人。
春二娘双手勾着他脖子,直盯着他的脸看:“你瘦了不少。”
阴魂嘿嘿笑道:“瘦归瘦,这可都是腱子肉,亏不着你的。”
春二娘揪着他的耳朵,娇嗔道:“讨厌鬼!嘴里就没句正经话!”她眯眼望向远处,原本暗沉的双眼里多了丝亮光。“再有几日,就到边城了。雪千色自视清高,曾扬言终身不踏足魔界的土地。只要我们进了魔界,就安全了。”
“嗯。到了魔界,有老友帮衬,总归比在这人间界好过。”
“可我还是担心。雪千色诡计多端,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怕什么?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她雪千色再厉害,也难抵挡一群人的攻击。你别担心,我那兄弟虽是魔族,却精通各路仙法,他自有办法对付雪千色。”
“真要是这也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她伤到你。”
“不会的。我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呢,怎么能让一个臭丫头给伤了?”等脚踏实地了,阴魂亲了亲春二娘的额头,将她放在平坦的石头上:“你歇着,我抓鱼给你吃。”
“上次你做的香草烤鱼味道不错,我想吃。”
“没问题。今天我多抓几条,让你吃过瘾。”
“哟,你俩挺悠闲的嘛!还有心情吃烤鱼。不错,很不错!”伴随着清脆的话语声,一个身穿锦绣衣裙,漂亮得无以复加的女子出现在阴魂夫妇面前。只见她眉如细柳,眼似圆杏,漆黑的眼珠藏在又长又翘又密的睫毛下,灵活地转来转去,像两点调皮又可爱的水晶。鼻梁高挺,鼻头不大不小,很配她的脸。唇形完美,透着自然健康的红润。唇边有两个米粒似的小酒窝,里面装着醉人的甜蜜,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想从我雪千色手底下溜走,是不是想多了?”
“想法还是要有的,说不定就成功了呢!老虎不都还有打盹的时候么?”
“老虎要打盹,是因为它凡胎肉体,没能修成仙身。”雪千色反复检视双手,检视那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是否有劳碌留下的痕迹。“真讨厌!这一路风吹日晒的,本宫的手都粗糙了。”
春二娘恨声道:“三公主,做人要讲道理!你我从未有过节,为何……”
雪千色挨个检查着光泽的指甲,头也不抬:“跟本宫说话,要用‘您’。”
“仙魔两界各奉各的王,各守各的规矩。你是你,我是我,叫你三公主是客气,不是说我要以你为尊。”春二娘在石头上坐下,散开头发重新整理。“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死咬着我们不放?在这之前,我们连面也没见过。”
“没错,你我是没见过面,你们也没得罪过本宫,可这并不妨碍本宫找你们麻烦呀!”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本宫闲得无聊了,想找点乐子。不行么?”雪千色的眼睛终于离了指甲,抬眼看向阴魂夫妇。
“仙界的乐子还少?你还要跑来人间界折腾不相干的人。”
“想不通本宫为什么会找上你们?原因很简单。本宫若找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下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我大哥肯定会不高兴。可你俩是魔界的人,一个狂浪,一个淫荡,臭名昭著,仇家满天下。你们死了,非但没人追究是谁干的,估计人人都会夸下手的人侠肝义胆,是在为民除害。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你俩的命贱,不值钱呢!你们就乖乖认命吧,省得本宫多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