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谢府”贺礼宾客,除极个别高官亲自前往,余者皆各家勋贵嫡子、嫡孙或各大商号大掌柜以及往日谢岩来往亲近者。
客厅、偏厅、餐厅等可用屋舍全部利用起来,满满当当共济近七十桌。
幸好“谢府”足够大,否则如“武平堡”老兵们,恐怕就得改日宴请答谢了。
唐人饮宴非常耗时,且大多数人酒量奇大,窖藏三年的瓷瓶装“大宝烧酒”,几乎人手一瓶,许多人还需另外添加。好在“谢府”提前备下足量,管够!
酒宴主桌设在“谢府”正厅,贺兰敏之席间离开片刻,很快陪同贺兰敏月入内。
今日之贺兰敏月,身着“四品诰命”盛装,发髻上插着一对璀璨“宫花珠钗”,配上其娇美姿容,令所有在场者惊为天人。
简单几句客套话以谢众人,而后以茶代酒相敬……最后以“孩儿幼小”为由退出。
贺兰敏月身为“谢府”当家主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尽了礼数,余下自是任由宾客尽欢……
前来“谢府”贺礼者众,虽绝大多数乃真心相贺者,然却有极个别另有心思者,其中,“宝庄乡”乡长王德俭(数月前调任)与“卫岗乡”乡长崔继生二人,都是本着“揣测上意”而来。
“平定辽东”,那可是灭亡三国之大事,当中受益获封者不知凡几,唯谢、冯未有,似乎不受待见。
但谁都知道,谢岩深受皇帝恩宠,冯宝虽特立独行些,也是能文能武,此番征战,积功甚大。
当今皇帝仁厚,从未怠慢功臣,那么,“忘了”谢、冯封赏意味着什么,对王德俭和崔继生而言,极其重要。
王德俭处心积虑谋得“宝庄乡”乡长职位,除了看中钱财利益,更多是想着追跟随冯宝,谋得“靠山”。其深知,在官场打拼,无背景、无所靠,难有出头之日。
而崔继生来自“博陵崔氏”,又是进士出身,且年仅三十,入仕“卫岗乡”实为日后锦绣前程。为官一任几年,外放一州“刺史”基本无虑。因此,对其而言,谢岩是否仍得圣眷颇为重要,毕竟他是“上官”。
今日闻听诏令,二人一喜一忧。
欣喜者崔继生笑逐颜开,开怀畅饮,酒到杯干;心有忧虑者王德俭,酒是没少喝,却表情僵硬,笑容勉强。
“王乡长今日有事否?”与王德俭同桌且就坐左首者,乃“报闻司郎中”王禧,见其似有心事,故敬了一杯酒后低声相询。
“些许小事,不足以言。”王德俭本打算敷衍一句,说完又想起什么,微微侧身,低声问道:“听闻上命封赏冯侯,不知郎中知否?”
“不曾知晓。”王禧如实说道。
“哦……”王德俭方才所言是“诈”一下王禧,毕竟如今任职“宝庄乡”,朝廷里的各种消息知道会慢一些。原本以为王禧多少能知道些,现在看起来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自然有些失望。
“谢侯爷府中受封,朝中无人知,明日‘冯府’置办酒宴,料亦同也!上仁德,断不会厚此薄彼。”王禧此言虽为其猜测,但对王德俭来说,却是振聋发聩之音。
王德俭瞬间意识到,自己揣测圣意犯了一个大错!
在今日之前,或许妄测各种可能,现在却毫无必要!
冯宝军功不低于谢岩,既然“谢府”得了封赏,那“冯府”肯定也少不了。
想到这,王德俭顿觉心情大好,举杯敬酒王禧以示谢意。
王禧欣然饮之,而后借口去解手,起身离桌,不过,他实际却是去了“偏厅”,在哪里,共有五桌,全部都是熟人。
韩跃、石子、房元昭、杜风等等,年纪皆相仿,相交多年,彼此间情谊深厚,平日里各有各事,相聚甚难,今日聚齐非常难得,故王禧不愿错过。
“诸位在聊何事?如此喧闹?”王禧进得“偏厅”,见卫德子、韩跃与房元昭三人正围着石子,其余众人皆翘首以盼,是以发话问道。
“王禧,汝来刚好。”杜风跟着笑道:“石子有心上人,是否应痛饮三杯以庆?”
“谁啊?石子看上谁了?”王禧瞬间双目闪亮,“八卦之火”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