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场东面,大唐铁骑与“高句丽”重骑兵,正展开一场硬碰硬的对战!
连续两轮密集“精钢弩箭”,虽然射杀近一成敌军,但双方已然接近,没可能再装箭上弦,只能提枪厮杀。
都是甲兵,武器也相差不多,兵力差距也微乎其微,故,将士勇猛,看似左右胜负之唯一!实则不然,战法,在这一刻,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效果。
“羽林右卫”骑兵,每四骑为一队,成菱形突击阵型,一骑突前,两骑策应,最后一骑以手弩支援,尽可能从重骑兵侧面冲杀,以避免正面马匹互撞。
程务忠并非以勇悍著称,是以与三名亲卫组一小队在大军中部随军冲锋,一般而言,很难遇上硬茬,毕竟在两军相互冲杀下,勇士通常都在最前方。
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总是有些意外,两军前端交错冲锋之后,自然少不了人仰马翻,由于都需要避让倒地马匹,因此,总有勇士错过击杀对手,跟后面冲来的“敌军”交锋。此事不分敌我,皆如此也!
很不幸,程务忠发现敌军迎面而来,挺马槊直刺,哪知对方单手举起狼牙棒,照着马槊猛锤一击,那巨大的力量,直接震得程务忠虎口发麻。若不是潜意识里不敢丢弃兵器,仅此一下,手中马槊就会被震飞出去。
尤为甚者。程务忠马槊被震开,已无法格挡敌军狼牙棒,所以当狼牙棒再次落下时,他根本避无可避,只本能催动战马快速向前,以期能够让开。
战马瞬间加速,但依然做不到摆脱狼牙棒击打范围,唯一好处就是得以令程务忠躲过头部和肩膀,连带着消去一部分力量。
“砰!”程务忠感到后背遭受重锤,两眼一黑,同时腹腔中涌上来的鲜血直充口鼻。
“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下战马!”这是每一名骑兵必须遵守的信条。
程务忠尽管浑身剧痛难当,且口中鲜血忍不住往外直流,但仍然能够牢记这一骑兵信条,左手死死抓住缰绳,身体趴在马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控制自己在马上,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那是完全顾不上了。
当程务忠冲过敌军狼牙棒控制范围,其身后亲卫已然双手执马槊捅过来,且小队最后一骑已发现敌军骁勇,扬手射出“精钢弩箭”,紧跟着单手装箭上弦,再来一击。
那名敌军当真悍勇绝伦,先是以狼牙棒震开马槊,紧跟着马上侧身让过“精钢弩箭”,只是待其回身坐稳之际,第二支“精钢弩箭”骤到近前,避无可避之下,尽可能移动身躯,让过要害处,以左肩硬扛。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精钢弩箭”破甲直入,近半没入肩头,剧痛,令其身体一震,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程务忠的亲卫没再理会那名敌军,反正后续还有已方人马,中了一箭的敌军,是不可能在乱军中存活下去的,而他们,还需要面对更多的敌军。
战场之上,如程务忠般者,比比皆是,幸运的,能够一直冲锋,直到冲出敌军范围;不幸者,要么当场被杀,要么落马被踏成肉泥!这就是战争,血腥而残酷!
“传……传令,集结,回冲!”程务忠冲出战场,放慢马速,掀开面甲,扭头对后面亲卫努力大声道:“敌军不退,冲锋——不止!”
“喏!”一名亲卫大声应下。
另外一名亲卫策马来到程务忠近前,掀开面甲道:“将军有伤,不如……”
“住口!”程务忠吐一口血沫,道:“汝再多言扰乱军心,定斩不饶!滚开!”
喝退亲兵,程务忠抬首看了一眼四周,粗略估算,战损约一成。再遥望敌军,隐约觉得战损更大。
当下心情大好,感觉后背疼痛也轻松许多。
骑兵重整,用时极短。
很快,“羽林右卫”骑兵再度发起冲击……
“高句丽”骑兵同样经过重整,调转马头,迎面扑来。
此番,“高句丽”重骑兵没有采用密集冲锋,而是阵型较为分散,显然是不给唐军迂回空间,以逼迫正面厮杀。
唐军则祭出“锋矢阵”型,一千多骑兵如同一支利箭,直插过去。
和初战不同的是,所有唐军全部以强弩开道,手弩近射,甭管是射中人或者马,都可以最大程度消灭敌军。
军械装备再次展现出巨大优势,两军尚未交锋,不少“高句丽”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马匹悲鸣声,在“得得”马蹄声中,显得无比刺耳!
然,皆被无视!
盖因战场之上,人命如草芥,况马匹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