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操劳国事,身为臣子,理应尽心尽力,进献方子,实为臣之忠心。”
“甚好。”李治轻轻摆摆手,示意谢岩坐下,而后看向冯宝,道:“冯卿家,又有何事?”
“启禀陛下,微臣意欲举荐一人。”冯宝起身言道。
“哦,何人?”李治很有些意外。
“在微臣说出此人姓名前,请陛下恩准臣说一个小小故事。”冯宝行礼而道。
“也好,朕准了。”
“谢陛下恩准。”冯宝言罢,直起身,道:“微臣昔日南下,途经‘偃师县’,遇一人当街晕倒……”
冯宝缓缓道出初见明崇俨时遇上的那一幕,待说完后,再道:“听那人所言,患有‘风疾’,虽轻微,亦有多年矣。”
“冯卿言过了罢,一介孩童矣,怎可有此医术?”李治微微皱眉,道。
“回禀陛下,此事众目睽睽,绝无虚假,臣之亲兵、学堂学子,皆有目睹。况此孩童乃名门之后,当朝官员之子。”
“何人子嗣?”李治有些好奇了。
“前朝‘梁’国子监祭酒明山宾之五世孙,本朝‘豫州刺史’明恪嫡子,明崇俨。”
“明崇俨?”李治颇有些疑虑地道:“朕似乎在哪听过?”
“陛下,此乃冯卿家弟子。”武皇后记忆力很好,立刻想起王福来曾经提过,是以出言提醒。
“呵呵,冯卿倒是举贤不避亲乎。”
“启禀陛下,微臣日前特请‘医道院’太医验证其针灸之术,云:手法纯熟,认穴精准。”冯宝说着,再次行礼道:“微臣以为,倘若能够以针灸之术缓解‘风疾’,陛下龙体自会安康。”
“冯卿莫不以为。一介孩童可比御医否?”武皇后忍不住发出责问。
其实想想也是,明崇俨终归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和行医多年的太医们相提并论。
“娘娘,微臣无意让劣徒亲施,仅命其写出详尽,可交由太医验证,如有实效,再请太医施针不迟。”
“原来如此。”武皇后面呈恍悟之色,看得出来,此时的她,那是真切关心皇帝。
“两位卿家皆有心了,朕心甚慰。”李治跟着又问道:“尚有他事否?”
“陛下,臣有闻,冯都督奏请新设一乡以效‘卫岗乡’,臣以为,不妥。”
“缘何?”李治很有些诧异谢岩的说法,问了一句,另外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冯宝。
“冯都督欲设之地,含‘卫岗乡’、‘谷州’两地,纵使臣无异议,‘谷州’定然难允,此等令陛下难决之事,非上策也。”
谢岩这番话,是他入宫前仔细考虑过的,既表明反对,又把原因归咎到“谷州”方面,而此事,人所皆知,不过是个借口。可是,世上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吗?但凡有个合理的借口,就能够正大光明的提出反对。
“如若‘谷州’有意,又当如何?”李治很有些他意地问。
“即便‘谷州’有意,也需陛下圣裁,臣无心政事,一切听凭陛下旨意行事。”谢岩顺皇帝的话把事情又推了出去,顺带着还表了一下忠心。
李治淡淡笑了下,看向冯宝,道:“冯卿,若朕允汝奏请,当如何?”
“回陛下话,昔年谢侯定十年之期,以得陛下恩准。微臣亦奏请陛下,十年之内,再现繁华之地。”紧接着,冯宝进一步道:“如今之大唐,横扫外敌,澄清宇内,兵锋所指,无可匹敌者!在民间,政通人和,尽显盛世之光,朝廷岁入,犹胜以往,远非‘永徽’年间可比,若陛下恩准,今,人、财、物齐备,定能成事。”
冯宝一席话,实际是在告诉皇帝,今时不比往日,眼下条件可比当年好太多了,谢岩能够成功,自己也不例外。
如果这些话是别人说,李治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他是冯宝,是普通百姓眼里的“财神”,是大唐官场的异类,同时也是谢岩的同窗,更重要是,他事实上也是“卫岗乡”的缔造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