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强弩封锁城门洞口,让方九、林大憨上马组成双人骑兵小队,在车阵与城门之间横向来回冲杀,这就是冯宝的战法。
弩箭数量有限,根本做不到连续密集施放,但是,仅仅一个冲锋,贼寇即有三十余人被射杀,十余人死于双骑兵冲杀之中!
贼寇进袭“泉州府城”,那是来发财的,可不是跑来送死的。
当贼寇首领发现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拥有强大战力时,他选择了对峙。
狭窄的城门通道,限制了兵力展开,而恐怖的弩箭密集攒射,又能够有效的封锁这唯一的出口,即使有些人能够冲出,也无法抵挡骑兵冲杀,哪怕只有两名骑兵!
一般而言,战不能胜之,撤退当属必然,只是东门那里情况不明,贼寇首领还不敢贸然撤离,或许在他心里还存有东门突破成功,可以过来增援的设想。
只是贼寇首领并不知道,实际上冯宝更喜欢如此相互对峙的局面,毕竟他们人数太少,且弩箭数量也不多。贼人真要是发了疯不要命的猛攻,其实很难挡得住。
战争,任谁都想用最小代价获得最大成果,只是很多人都忘了,两军交锋勇者胜!唯有以绝对的勇气,一往无前,才能够获取胜利。
冯宝经历过多场战事,他清楚的知道一点,大唐军人是骄傲的,而这一份骄傲,来自于唐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绩。正因为有这样的骄傲,所以哪怕处于劣势,他们也无所畏惧。
跟随冯宝南下的亲兵都是新人,毫无战斗经历,但今夜,他们令行禁止,毫不慌乱,完美传承了先辈“武平堡军”的战斗素养。
习习夜风带来些许凉意,高破军忍不住掀开面甲,大口大口地呼吸一下微凉的空气,感觉太热了,浑身上下似乎都湿透了,他很想脱下甲胄,好让自己凉快一些。
然而,他看了一下左右,发现身旁的人无不是大汗淋漓,但除了用衣袖拭去汗水外,再无其他举动;而屈指可数的几个披铁甲者,也仅仅不过掀开面甲而已。
高破军没有在军伍里待过,但其师毕竟是前隋将领,怎样衡量一支军队的强弱,那还是能够分的清楚。
在天气闷热的情况下,军卒无一人擅自卸甲或宽衣纳凉,很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结果,高破军不禁暗自感叹:“这真是一支不同寻常的唐军!”心里佩服之余,也就只能如旁人一样,默默忍受闷热了。
明崇俨前面目睹战事,着实被吓得不轻,跑回马车里有好一会儿,直到情绪稍稍稳定,且厮杀声消失,这才拉着狄萱萱一起走下车,不过眼光向下低垂,不敢看向城门洞。
“被吓着了?”冯宝见他俩走到身旁,说道:“离去多好,何苦跑来?”
“师父,弟子丢人了。”明崇俨耷拉下脑袋,黯然言道:“早知道不看了。”
“不丢人!为师初次见识战场,不比你好多少。”冯宝说着,轻轻拍了拍明崇俨的肩头,又道:“若有选择,日后莫要面对战争。”说完,又转首看向狄萱萱道:“女子当远离战事,还望姑娘谨记。”
不管狄萱萱心里是怎么想,冯宝说出自己意思后,便回身望向城门洞口,在他看来,这场规模不大的战争,应该到此为止了。
在南门,贼人显然已无力攻入城内,现在的对峙,不过是耗费时间罢了;东门虽然情况不明,但冯宝相信,只要“泉州刺史”还没有昏了头,贼人都是掀不起大浪的,
冯宝的判断非常准,当齐云生在去“府衙”途中,同样想到了贼寇很可能“夜袭府城”,并建言刺史,作出一些部署。
等冯宝差人捎来口信,言称“有内奸”时,他们这才意识到“时间紧迫性”,且在第一时间内作出调整,成功的伏击了贼人先期入城的两百余人,并趁势掩杀,将所有贼寇逐出东门,最终成功地关闭了城门。
解决完东门战事,增援南门自是理所应当,齐云生亲自带领整装五百军卒,快速跑至南门,然而,安静的场面,却让他愣住了。若非城门口有些许贼人尸体,恐怕没人会想到,此地刚刚有过一场恶战。
“下官见过冯县男。”齐云生行礼道:“下官奉刺史令,助县男驱逐贼寇。”
“驱逐?”冯宝有些玩味地反问道:“难道不应该是追杀吗?”
齐云生被问得有些发懵,片刻后,方道:“贼寇人多势众,自保犹有不足,谈何其他?”
冯宝无言地摇了摇后,他知道,对于这些承平日久的地方官员来说,战争太过遥远,压根就不会明白,一支能够保持操练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一群贼人可以匹敌的,哪怕对方人多些,又能怎样?
“请教参军,即是奉命来助,可否由本官发号施令?”冯宝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