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贺兰敏月又向谢岩问起麻将的事,并且表示自己有心想学,可是无人教授。
当谢岩得知贺兰敏之经常不在府内,且也没耐心时,只好主动表示自己可以教,只不过得过些日子,等接夫人回府方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警官,说到尊夫人,月儿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直说便是。”谢岩嘴上说着,眼神却是奇怪地看着贺兰敏月,很不理解这位性格爽快的姑娘,怎会突然间欲言又止。
“小荷,退下。”贺兰敏月轻轻说了一句,便让自己的贴身侍女离开书房。
谢岩更纳闷了,总感觉怎么有事要发生一般?却没开口,看着收起笑容的贺兰敏月,静等她说下去。
“‘紫薇宫’(即洛阳皇宫)内太医博士王弘之,警官可有知晓?”
“王太医年高德劭,久负盛名,我早有耳闻,只是无缘得见。”谢岩不明白贺兰敏月问的意思,但依然如实回答。
“王太医之孙女常去‘珮兮阁’,与月儿相熟,日前相遇时,听其说,尊夫人年后曾有拜访其祖父……”说到这,贺兰敏月停顿了一下,看向谢岩道:“王太医诊病,其不得入,故不知详情,然事后无意间看到医案,方知尊夫人已有身孕,且——且似有不妥。”
“身孕?!”谢岩惊讶得无以复加,微张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了。
贺兰敏月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岩顿时觉得头脑有些眩晕,赶紧深深地吸一口气,探手从身边桌子上拿起茶杯,猛地仰首喝一大口,看着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
很多时候,人越是想要强行平复心绪,越是做不到。
谢岩此刻正是如此!
有个孩子!是谢岩很想却不敢想的事情。
在谢岩的记忆里,从大婚当日到得知冯宝病倒自己离开至今,似乎夫妻同房行周公之礼仅有两次,这都能怀上?退一步讲,哪怕许爰和冯宝在路上发生过什么,谢岩都没打算去多想,来自后世的他,还不至于那么无聊的纠结于某些事情,所以他这一次回来,本想着和许爰把事说开,然后凑合凑合着过日子得了,让时间慢慢淡化和忘记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可是现在不成了,谢岩清楚的记得——许爰身有暗疾,生育风险极大。且贺兰敏月话中之“不妥”,明显也是如此。
那么,许爰住在娘家,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怀孕的事,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许爰身体不好,难为人母之事,在“洛阳”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贺兰敏月在“卫岗乡”日子不短了,早已经从那些喜欢八卦的妇人口中得知。
其实对于大户和勋贵来说,大妇无所出并不鲜见,解决之道也极为容易,然贺兰敏月通过自己住在“谢府”那段时间里得知,谢岩好像从来不认可男子纳妾侍之事,受其影响,“武平堡”那帮人里,纳妾者甚少,即便如成为官员的罗汉易、杨登等人,最多者不过两侍妾,就这还让谢岩给数落过。
对于谢岩的这种态度,贺兰敏月不大理解,但身为女子的她,依然是十分赞赏,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和很多人共享。
望着谢岩阴晴变幻不定的脸色,贺兰敏月又一次泛起了“可怜人”的想法,暗自叹息一声,然后说道:“警官,还是去问问清楚好些。”
谢岩闻声,回过神道:“知道,会弄清楚的。”
“若是有何处需要帮助?警官大可直说。”
谢岩拱了拱手,回道:“若有事,一定直言,只是眼下……”
“放心好,月儿不会说出去的。”
“多谢。”谢岩说完向书房外唤道:“来人——”
片刻,王三狗和吴成同时出现门内。
“吴成,去备辆马车;三狗,你去取一支上好的‘辽参’。”谢岩说着又从书架上去过一个小木盒,再递给王三狗,道:“把这个‘放大镜’也带上。”
“校尉要出门?”王三狗接过木盒问道。
“去趟‘洛阳’,现在就去。”谢岩随即回身对贺兰敏月道:“恕我无法作陪了,告辞。”
“警官!”贺兰敏月见谢岩转身要走,忽然唤了一句,等见到谢岩回身望向自己的时候,瞬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停顿片刻后,才说了一句:“莫急,都会好的。”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谢岩走出书房的背影,贺兰敏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为何会那么关心谢岩的家事呢?事实上,哪里是什么王太医孙女主动说起,根本就是她无意中得知许爰去见过一次王太医,她这才请托王太医孙女去打听清楚明白的,为了此事,连皇后姑母送的“金凤簪”都转让出去了,代价不可谓不大了。然,做这么多干嘛呢?贺兰敏月自己都不知道,旁人更加无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