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最近那可是春风得意,日前皇帝正式下诏:“‘礼部尚书’许敬宗迁‘门下省侍中’一职,领‘同中书门下三品’衔;‘黄门侍郎’杜正伦加‘督建使’一职,全权负责‘长安’至‘玉门关’官道重建事宜,兼领‘同中书门下三品’衔。”
对于和杜正伦不睦的李义府和许敬宗来说,其去修建道路,当再无多少时间和机会插手朝政,简直就是妙不可言,他们两个人,同为“三省”之中的最高官职,自然也就没了相互间争来争去的动力了,再加上他们合伙经营的“马车大作坊”,在“卫岗乡”也开了业,预计每月可产马车达到百辆,在彼此合作愉快,且无多少利益冲突的大前提下,李义府以为,找许敬宗问询,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郎君、郎君!”许府管家匆匆跑到书房里,向许敬宗禀道:“李中书,亲自前来拜访。”
“快快有请。”许敬宗一面让管家前去迎接,一面走出书房,缓步前迎。
“李中书大驾光临,怎不差人先知会一下老夫?”许敬宗笑着对走到近前的李义府说道。
李义府笑道:“今日休沐,某临时起意,还请许公莫怪才是。”
“哪里话,请——”
简单数语之间,二人走完客套过场,一同进得书房。
待管家指挥婢女完成上茶点等诸事,且退出书房后,许敬宗这才问道:“不知李中书所来,有何要事?”
李义府道:“有件事情,李某甚是不解,特来请教。”说完,接着将“商涵之死”极有可能与三位王爷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问道:“李某以为,即便是哪位王也派人做的,又能怎样?商涵一介平民,还能有人为其申冤不成?”
许敬宗轻轻一笑,言道:“旁人不会理会,可那位谢县子就不好说了。”
“何故?”
“习惯尔!”许敬宗道:“其主政‘卫岗乡’历来讲究官民一视同仁,况且这三位王爷与陛下并无多大关系,且此番来朝皆为子嗣,谢县子深得今上信任,真要是知道谁在背后操弄,恐怕谁也保不住。”
李义府微微颔首,算是认可这种说法,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怎么说那也是皇亲国戚,陛下那里……”
尽管李义府没有说完,许敬宗依然明白他的意思,摇首而道:“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与‘卫岗乡’有嫌隙的‘虢王’可能性最大。”
“不错不错,李某差些忘记,昔年‘虢王’之子抢夺‘卫岗乡’财物不成,反被人生擒,丢尽了脸面,此次入朝的‘虢王’两子,其中就有那李颙。”
“正是,老夫以为,真若是此人,陛下绝无袒护可能。然此事,谢县子难以查的清楚,即使能够猜到,却无陛下诏令,依老夫之见,不了了之最为可能。”许敬宗以颇为肯定的语气道。
“倘若谢县子请旨陛下,又当如何?”
许敬宗想了一下,道:“在无实证之下,今上不会降旨,除非另有它意。”说完,他忽然看向李义府,问道:“李中书特为此事而来,莫不知道些什么?”
“许公有所不知,据李某所知,陛下已有旨意。”由于李义府接到的是密旨,所以不敢明说,只是以很隐晦的话语提了一句。
“哦——”许敬宗口中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原来如此,难怪汝会前来。”
李义府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许敬宗,情知眼前这位先朝老臣必定能够猜出些,只是他也无心多说,继而又问:“上意若不为草民商涵,又能为何?”
许敬宗没有回答,而是微微闭目,状若沉思……
李义府见状也不在问,同时也没有空等,而是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各种可能……
很快,小半个时辰即过!
许敬宗双目突然完全睁开,同时惊道:“老夫想到了!”
几乎同一时间,李义府也突然张口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或许是几乎同时想到的缘故,二人说完之后,相互对视一眼,紧跟着是会心一笑,各自点了一下头,以作肯定之状。
那么,两位千古大奸臣,都想到了什么呢?答案很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