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咱们这是去哪儿?”方九走了一会,问道。
“凝华堂”
方九明白了,冯校尉那是直接奔此地最好、最大的一家商号去了,而且他还记得客馆掌柜有说过,好像那家商号,是什么刺史的产业,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偃师县”城的市集不算很大,商铺也远不如“卫岗乡”那么多,一座两层木楼,是市集上最高的建筑,同时也是此地最大商号“凝华堂”所在。
进得店铺,立刻有活计迎上来“请安问候”。
“去把掌柜唤来,就说‘卫岗县男’前来。”方九直接说道。
伙计本就是很有眼力劲的人,仅仅看了一眼,即知来者不凡,如今更听说是什么“县男”,那更是迎上谄媚地笑道:“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说完,让同伴招呼冯宝一行坐下,自己匆匆进了后院。
功夫不大,一名三十上下的精干中年人快步走来,一见冯宝即拱手行礼道:“田四海见过冯县男。”
冯宝闻言抬首问道:“看样子,掌柜的好像认识某家?”
“县男说的是。”田四海道:“小的曾随东家去过贵乡,与两位‘黜置使’皆有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冯宝点了点头,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认识他的人多的去了,算不得稀罕。
“不知冯县男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才是。”田四海依旧客套地说着。
冯宝道:“无妨,某家是来买些物件,仅此而已。”
田四海道:“不知县男意欲购买何物?小的也好命人安排。”
“听闻贵号与‘珮兮阁’有生意来往,不知主要是哪个方面?”冯宝问道。
田四海是个精明的人,他先是看到一旁坐着的狄萱萱,而后又听冯宝问起“珮兮阁”,猜测出一个大概,便主动说道:“回县男话,几乎都有,敝号二楼有两间连通的屋子,专售女子之物。”
“甚好!”冯宝应了一句,转首对狄萱萱道:“去二楼看看,如何?”
狄萱萱没有回答,但是微微颔首,算作是回应。
“掌柜的,安排人好生接待这位姑娘,届时由某家结账。”
“县男放心,必定不会有差池。”田四海说着,向一旁候着的伙计道:“去二楼,让明珠亲自下来。”
很快,一名姿色尚可的妇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田四海对其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让她带着狄萱萱上了二楼。
尽管在大唐,冯宝有官职、有爵位,称得上是勋贵中的一员,然而,他终究是来自讲究人权和平等的二十一世纪,所以在骨子里,从来也没有看重什么身份地位,正因为如此,他直接对站立一旁陪着的田四海道:“掌柜有事可自去忙着,某家不喜有人在旁伺候。”
田四海去过“卫岗乡”,也听说过冯宝不拘小节的事,故而清楚他所说绝非客气,于是打了一个招呼,行一礼后,便告辞离开,当然了,留下伙计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县男”这个爵位,在朝廷官员品级当中,不过是“从五品上”,比一般的“州刺史”都要低。那么,对于“州刺史”家的嫡子而言,完全也没有必要太看重。
可是,“卫岗乡”太特殊了,也太出名了,那里出产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已名扬天下,甚至于有许多东西,旁人只闻其名,不见其物,致使以讹传讹,越说越玄乎,令听者难以置信。
“凝华堂”表面上的东家姓明名风,但县里的人都知道,真正的东家是此地望族“明氏”,家族中实际掌权者现为“豫州刺史”明恪,基于此,明氏子弟在县里,可谓呼风唤雨,势力甚大。
明恪有一嫡子,原先一直随父亲居于“豫州”,月前回乡省亲,后来嫌老家在村里不好玩,便带着几个家丁住到了“凝华堂”。今日,“卫岗乡”冯县男来的消息,很快通过伙计们的嘴,传到了后院。
原本他们只当闲话在说,可是当那位正指挥家丁上树掏鸟窝的明家嫡子听说“卫岗乡冯县男”来了之后,他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扔下所有一旁伺候的家丁,一路快跑,直奔前院而去,任凭家丁如何在后呼唤,也全然不予理睬,仿佛去晚了,就见不着人一般。
那么,他找冯宝究竟要干什么呢?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