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独自坐在厅里,他并不知道谢岩何时回来,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一些事情……
谢岩来府上所发生的一切,管家全都说了,贺兰敏之旁的都不在意,唯独对于冯宝的离去,心有遗憾。在他看来,最多日后躲着点许爰就是,何必大老远去南方呢?
正胡乱想着事的时候,谢岩走了进来。
“谢县子身体不适,何必四处奔忙,有事让下人去办便是。”贺兰敏之迎上前道。
“多谢少郎君挂心。”谢岩客气地回道,跟着道:“吾居于府中,给少郎君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值一提。”贺兰敏之道:“县子且请坐下说话。”
二人分宾主落座,待仆役上好热茶之后,贺兰敏之方才说道:“有些事情,并非某家刻意隐瞒,只是——只是觉得缓一缓为好。”
“少郎君之好意,谢某知晓,此事还是不提的好。”
贺兰敏之微一颔首,以示自己知道了,而后又道:“听闻县子差人去找寻冯县男,不知所为何事?”
“非是找寻。”谢岩解释道:“冯县男此去南方,人生地不熟,且随行大多都是新人,经验不足,其中亦无身手高绝者,为安全计,谢某不得不派出好手护卫左右,以防不测。”
“县子真乃高义也!”贺兰敏之拱手赞道:“方九他们三人,身手甚是了得,一般军中好手皆非对手,县子差他们去,非常合适,足见二位同窗之谊甚厚。”
谢岩道:“少郎君过誉了,想某家与冯县男自幼同窗,情比兄弟,莫说是区区此事,哪怕更严重的事宜,也不会影响太多。”
“说得好,正所谓手足兄弟,岂是其他可比?”
“正是如此。”谢岩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想:“贺兰敏之你不懂啊,冯宝是个重情之人,若真是那么简单,他岂会刻意回避。”
心里的话,终归只有自己知道,谢岩对于冯宝的了解,以及千年的思想认识差距,大唐人那是根本无法理解的,尤其是男人,更是如此。
贺兰敏之与谢岩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后,便离开府中,前去赴友人之约了。
谢岩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人还没进屋,就看见一名侍女模样的迎上来行礼道:“娘子与贵府的罗家娘子,已等候县子多时了。”
或许是其她侍女通知了贺兰敏月她们,还没等谢岩回话,罗兰率先走出房间,一见谢岩急忙上前说道:“郎君身子不适,何事非得自己外出?”
“无妨,吾已好了许多。”谢岩说着,又看向贺兰敏月,微笑言道:“姑娘一宿没睡,受累了。”
“无妨。”贺兰敏月道:“还是进屋说吧。”
进得屋内,三人坐下后,谢岩首先对罗兰道:“过上几日,吾去‘长安’,家里的事,还有劳姑娘费心。”
罗兰看看谢岩,又看了一下贺兰敏月,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
谢岩估计罗兰多半知道了详情,便主动说道:“夫人那里,暂且不要多说,一切待吾自‘长安’回来再说,如何?”
“郎君有言在先,吾自会遵从,只是……只是夫人那里……”
“唉……”谢岩很清楚罗兰的意思,那就是原本应该是自己回家说一下的事,现在却成了让她传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事。只是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才出此下策。
“罗姐姐,不妨告诉夫人,就说‘长安’有急事,警官无法当面道别,想来唯有如此了。”贺兰敏月替谢岩想出了一个主意。
“是啊,也只能先这样了。”谢岩一句话,算是认可了这个主意。
罗兰默然地点了点头,在没有更好的法子前,或许只能用此办法了。
谢岩随后又告诉罗兰有关罗盛被自己派到冯宝身边的事……最后说道:“他们这一去,来回至少三年,实在抱歉,乡里合适的人选还没有回来,只能让他们三个去了。”
罗兰回道:“郎君此言差矣,盛弟顽劣,能跟随冯县男左右是他的造化,总比在学堂时常惹是生非要好。”
谢岩摇首言道:“话倒也不能那么说,罗盛箭术超群,武技非凡,是不可多得的勇将,在冯县男身边,相信会学到一些其他用的东西,我觉得,待其回来后,必定和现在大有不同。”
罗兰知道谢岩一直对自己姐弟非常好,所以完全相信上述所言,在她看来,只要自己的这个弟弟他日能够有出息,别说去岭南,就是去天边都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