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默默地听完之后,感慨地道:“他们是真心太不容易了,相信王福来必定也会如实告知陛下,想来陛下日后定会厚待。”
“唉——”冯宝重重地叹息一声,接着道:“他们最后能回来多少人还很难说,此番若不是我临时起意,派裴士峰领军去和‘大食人’打了一仗,单就这一次的战事,‘波斯人’能不能挺得过去都不好说。”
“此事你做的虽然有些鲁莽,但是效果非常好,不仅扬我大唐国威于域外,且有力得彰显了大唐军队的实力!应该说你做的非常之好,换做我——”谢岩停顿了一下,摇首而道:“我恐怕没有那个魄力。”
“什么魄力?我那就是头脑一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裴士峰他们渴望军功,咱就成全他们不是!对了,这应该算是军功吧?”冯宝有些不确定地问。
“当然算,‘大食人’那也是敌人,更何况他们回来途中还打残了‘突厥狼骑兵’一部,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兵部’那帮家伙要是敢不认账,我就亲自觐见陛下,必须讨回公道。”
“呃——”冯宝打了一个酒嗝,竖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谢岩,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将士们的血可不能白流。”
“那是自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可以——让流血的人——再流泪!”冯宝替谢岩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只是酒有些多,说的不大流畅罢了。
“没错!按以后那说法,他们都是烈士。”
“对啊,我怎么早就没想起来呢?”冯某从谢岩的话中得到了提示,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连酒意也褪去不少,跟着就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在乡里搞个‘烈士陵园’之类的东西?”说完,瞪大眼睛看着谢岩,就等他答复了。
“这事儿……”谢岩稍作犹豫,想了想,然后道:“应该可以有。”
“好——!”冯宝大赞一声,又道:“这事儿可得抓紧,等王决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安葬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
“那你觉得建在哪里好?”谢岩问了一句。
“不知道,这些事都应该你去想我来做。”冯宝咧嘴一笑,在这一刻,那个开朗活泼,并且做事随心所欲的“富二代”,又回来了!
这一夜,他们两个人聊了很多很多……从大唐说到21世纪;又从“辽东”说到“岭南”;再从大漠说到海洋……天文地理、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方面,无一不包含其中,虽然有许多也是他们在后世网络上看到的、听到的,正确与否倒也无人知晓。
迷迷糊糊当中,谢岩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起伏波动,他微微睁开一丝眼,发现自己躺在马车当中,很明显,马车正在行进中。
谢岩坐直了身体,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自己“午时”还约了人谈事,回官衙乃是事先吩咐好的事,只是没想到和冯宝畅谈了一夜,最后连怎么走的都不知道了。大致弄清楚现在的情形,他决定继续再睡一会儿,等到了官衙再起来也不晚。
然而,谢岩不知道的是,冯宝刚把自己送走,便让新任亲兵队长刘长河去准备出发南方所需要的物资和钱财,而且是能从简的尽量从简……总之一句话,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谢岩哪里知道冯宝想要干什么?他和往常一样,在官衙里待了一整天,处理完所有的事务之后,便打算离开回府。
然而,当他刚要离开公事房的时候,老张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道:“老汉听说了一件事,觉得不对劲,得禀报校尉。”
“何事?”
老张头道:“老汉刚刚听说,高大棒在给冯校尉挑选亲兵,都要咱们老弟兄的子侄,而且还得有些身手的。”
“那有何奇怪,高大棒他们年纪大了,换一批很正常啊。”谢岩不以为意地道。
“不是那么简单,听说,高大棒要求新招募的亲兵得三年不得回家。”老张头道:“老汉就不明白了,冯校尉又不离开乡里,何来三年不回家一说?还有,高大棒刚刚招募到的亲兵,一个时辰前被人全部带回‘宝庄’了。”
所谓“事出反常即有蹊跷”,谢岩此时此刻,已经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只是他一时半会间还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罢了。
“走,再去‘宝庄’,我得当面去问他。”谢岩实在想不出来,只得采用最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