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冯宝伸手抹了一把脸,感觉湿漉漉的,伸手甩了甩,发现衣服却没有湿。
“奇怪了!这雨下的,只落脸上。”冯宝浑不在意,继续走马观花似的到处欣赏。
“他娘的,怎么又下雨了?”冯宝又一次伸手抹干脸上的水珠,又骂了一句:“从哪儿冒出来鸟雨,居然只下一阵子。”甚至还抬头瞄了一下蓝天白云,心里极为奇怪地道:“真是一个古怪的地方。”
还没等冯宝继续走起,“轰隆隆”——天空发出一声巨响。
打雷了,还是晴空霹雳!
冯宝突如其来的雷声给吓了一跳,赶紧四下张望,看看有无异状,结果很不好,似乎除了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巨响,什么变化也没有。
“咣——咣——”连续两声巨大的铜锣声响,猛的在冯宝耳边响起。
声音实在是有些大,冯宝受惊之下,浑身轻轻一颤,旋即瞪起眼睛,破口大骂:“谁?是谁在妨碍老子看风景?给我站出、出——来”
最后一个“来”字,声音已是微不可闻,因为,冯宝突然看见了一个大活人的脸,而且近在咫尺,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睡醒了?”谢岩微笑地轻声说道。
冯宝尚未反应过来,贺兰敏之那张熟悉的脸庞也出现在了眼前,而且一副惊喜的表情大声说道:“冯县男啊,汝可算醒过来了!”
“你、你俩怎会在?”冯宝说着扭头看一下四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看起来还很破旧。
“你就别看了,这是驿站,从你跌落马下算起,已经过去六天了。”
“什么?”冯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张口就道:“那婚……”刚说两个字,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把想说的话给强行咽了回去。
“为了参加我的婚礼,你跑了几千里路,这份心意我可是心领,过两天去我家,好好吃一顿,顺便也见见你嫂子。”谢岩笑呵呵地说着。
“嫂子?”冯宝轻轻念了一声,忽然瞪大眼睛,只是在他开口说话之前,贺兰敏之抢先说道:“县男六日未曾进食,想来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有话慢慢再说不迟。”
“对对,我都忘了这事儿。”谢岩急忙道:“你刚醒,先休息会,马上让人准备些吃食。”
“正是,理当让县男先休息一下。”贺兰敏之赶紧附和,并在冯宝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和谢岩一起离开了房间。
“驿站、六天、嫂子?”冯宝脑子里闪过这几个关键词,只是还没有等他仔细琢磨出什么来,房元昭又走进屋里来了。
不得冯宝开口,房元昭主动的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那日他们离开驿站之后发生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那天夜里,房元昭回到驿站求援,人手虽然有了,可是马匹却没有,仅有的三匹马摔废了两匹,无奈之下,只能用那唯一的马匹套上很小的一辆平板车去拉人,折腾了一夜,直到次日上午,才算把冯宝他们全部拉回驿站。
在房元昭看来,救人才是第一要务,至于去乡里参加婚礼,反正时间上已经是来不及了,更重要的是,在不知道冯宝是怎么打算的情况下,贸然跑去,最后弄出个不好的结果来,反倒是还不如不去。
于是,房元昭请一名驿丁去近一些的“新安县城”里请大夫,本想让驿丁给县衙的人带信,让他们去乡里通知谢岩,可一想到“婚事”,以及冯宝的态度不明确,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高大棒除了点皮外擦伤,其他没什么大碍,只是头脑有些晕乎,走路都不大稳当,大夫不知道那叫“轻微脑震荡”,只知道多休息休息,便可无事;刘大山虽然伤势较重,也不过是断了个胳膊,接上固定后,养几个月就好了。
但是冯宝就奇怪了,大夫仔细查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然给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冯县男没受伤,是、是睡着了!
刘大山是怎么也不相信大夫的话,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睡在那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也不动弹呢?脾气暴躁的他,用仅有一只能动的胳膊,一把掐住大夫的脖颈,恶狠狠地道:“县男动也不动,分明是昏迷不醒,汝个匹夫却敢信口胡诌,说是睡着了,当吾等都是死人啊!”
“县、县男脉象……平和,气、气息匀畅,分明……分明就是睡着了啊。”大夫战战兢兢之下,好不容易才把话给说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