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圣意不可违背,下朝后,谢岩直接回府收拾一下就离开了。由于太过匆忙,他仅仅带了王三狗和五名护卫先行,至于其他人,等过上些日子再上路不迟。
三天之后,萧越带上自己的行李来到“谢府”,他告诉石子:“父亲终于同意吾回乡里了。”
“那可太好了!元昭他们一定非常高兴。”石子兴奋的话语,令萧越颇为动容,同窗之谊,兄弟之情,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两日后,“卫岗乡”的大批人马启程上路了,就在他们出城的时候,一匹快马自西疾驰而入“长安”,马上骑士一身仆人装束,却是满脸胡碴,双眼通红,任谁一看便知那是赶了很远、很长的路,而且还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那种。
今日无事,许敬宗在散朝后直接打道回府,一进府门,直接回到卧房,唤来一名小妾过来伺候,以图松快松快筋骨,愉悦一下心情。老夫少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不足以为外人道也,通常在这个时候,许府里的人既不会、也不敢过来打扰。
一直等到卧房门打开,有婢女进出,焦急等在外面的管家才敢发出呼唤之声。
尽管许敬宗是一个人品不堪的家伙,但从来不是一个昏庸糊涂之人,管家的呼唤,迅速将其从温柔乡里拉出进了现实。
适逢夏季,少穿些也无妨,许敬宗披上一件丝绸长衫就出了卧房,看了管家一眼,径直向外院走去,同时问了一句:“何事?”
管家急忙回道:“六郎许平差人急速回府,说有要事。”
陛下赐婚谢岩一事,现在是许敬宗最大的心病,最怕再出什么意外,如今听说许平派人回来,甭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都必须得第一时间知道,于是赶紧问道:“人呢?”
“老奴将其安排在偏厅等候。”管家急忙回道。
许敬宗二话不说,直接就往偏厅走去,刚一进门就看见一名仆役模样的人上来行礼,他无心这些虚礼,立刻就问:“六郎可有找着人?”
“找着了,只是……”仆役说着看了一眼管家。
“但说无妨。”许敬宗知其意思,直接言道。
“是是。”仆役急忙道:“吾家郎君差小的回来,是为一件要紧之事,小姐她、她和冯县男好上了。”
“什、什么啊?”许敬宗顿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片刻后,伸出一支手指着那仆役道:“说,究竟怎么回事?”
仆役不敢怠慢,赶紧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当日,许平得知皇帝正式下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谢岩后,知道事情已成无法挽回之局面,如果不能在大婚之前,将许爰带回“洛阳”,那可真就是犯了“”抄家灭族”的欺君大罪,所以第二天就带着人赶往西域。
冯宝率军自西向东,许平由东向西,一个行军缓慢,一个紧赶慢赶,最终相遇在半路,那已经是快六月的时候了。
令许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冯宝不但已经知道许爰是女子的事实,更直接表示,回到乡里后,即差人上门提亲。
自己女儿能够嫁给冯宝这样的人物,许平本是求之不得之事,然而,现在一切都晚了,皇帝是不可能收回圣旨的!
可是这件事,许平还不敢说出来,冯宝与谢岩交情至深,而谢岩又深得皇帝恩宠,如果此事被他们知晓,难保不会捅到陛下那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皇帝定然不会降罪到谢、冯二人头上,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许家,所以,许平想了很久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自己现在军中待着,而让下人回“长安报信,希望许敬宗能够拿个主意出来。
许敬宗听完详细内容之后,除了心里唉叹“造化弄人”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别的话来。
若要早知道冯宝与自家侄孙女的事儿,哪里还要费那个脑筋,直接奏请陛下就得了,如今倒好,皇帝诏令颁布天下,想改那是不可能了,怎么办呢?
许敬宗那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眼下的局面,应当如何面对,他是真的想不出办法了。
“下去吧。”许敬宗无力地摆摆手,示意那仆役离开,而后自己坐下后,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