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了决断,那自然是要昭告天下的!
次日,朝会结束之后,“长安”各坊均张贴出皇帝诏令,无数百姓蜂拥而至,都想看一看,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校尉——校尉!”
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的谢岩,听到石子的声音在外响起,便头也不抬地大声道:“有事进来说话。”
转眼间,石子跑进来道:“陛下颁发诏令,今次‘科举’,天下学子先由‘礼部’初考排名,前五百名者,于六月十六日,在‘太极殿’终考,取前三十人为进士,并立为常例。”
谢岩丝毫不觉得奇怪,反而说:“陛下殿试英才,为国取士,有何值得大惊小怪。”
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着道:“这不是大家都在说此事嘛。”
谢岩道:“不过就是考试的方式和地点换了一下,并无了不起之处,你去告诉王禧,用不着关心此事,更何况‘太极殿’他也去过,应该不陌生吧。”
石子突然间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岩,一幅非常震惊的表情,却没有开口说话。
谢岩抬头看了一眼石子,微微一笑,随即低头继续练习自己的书法……
石子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校尉要带自己和王禧进宫,并且当殿回答皇帝的问题了,原来是早就知道了“科举”会发生改变,那是提前带王禧去适应啊!一想到这里,石子觉得想不佩服谢岩都难,不仅能够预见到皇帝的想法,而且还能找着机会提前安排,简直就是“神乎其神”!
“科举”突然增加了“殿试”环节,对于那些依靠家族关系的学子来说,影响是巨大的,一些原本通过“疏通关系”过了“礼部春试”的人,不得不考虑在接下来由“尚书省”主持,“礼部”执行的“省试”中,要不要过关,这些人担心的是,万一不小心过了“省试”,届时在“太极殿”考试时露了马脚,那可就麻烦大了,不管平日里怎么糊弄,但当面糊弄皇帝而被发现,那绝对是死路一条,且还没人敢求情。
与“科举”密切相关的人除了学子们之外,那就是“礼部”和“尚书省”的相关官员们了,尤其是负责具体操办的“礼部”,原先每次“科举”到了这个时候都可以有一笔不菲各方“孝敬”,如今倒好,开启了“殿试”后,等于是把“中进士”的权力收回到皇帝手中,更重要是“殿试”本身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进行,想要做手脚的难度大大提高了,可官员们除了发出一声哀叹,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没过多久,“科举”之“省试”正式开考,和后世的“高考”有些类似,“长安”城里官差、衙役全都上了街,以维持秩序,同时保证考试得以顺利进行。
当天,谢岩派了几名亲兵护送,再加上王禄、萧越以及其他学子,当真是王禧一人考试,十多人相送,阵张不可谓不大。
等他们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后,谢岩也出门而去,前往“夔国公府”,去会晤刘仁实、刘仁景弟兄俩。
请谢岩过府一叙那是刘仁景的意思,最后安排在刘仁实府上,却是谢岩提出的,他的想法很简单,都不是外人,聚一聚,聊聊天,畅所欲言亦无妨。
在管家引领下,谢岩走进了“刘府”书房,正在说话的刘家兄弟见状一齐站了起来,同时向谢岩打个招呼。
“二位在说什么事呢?”谢岩一边笑而回应,一边问了一句。
刘仁实一面抬手示意谢岩“请坐”,一面开口回道:“除‘科举’,还能有何?”
“怎么,刘家也有人参与?”谢岩坐下后道:“吾怎地从未听说过?”
“刘家有四人,不过皆不堪大用,今日考过也就是了,‘殿试’就不必去了。倒是皇家学堂的学子,老夫听说,那可都是不凡啊。”刘仁实显然不愿意多谈自家人,而是把话题转到了王禧他们身上。
“哪里哪里!”谢岩微微摇首言道:“此番‘科举’仅王禧一人参加尔,不值一提。”
“怎就一人?”刘仁实很是意外地问道。
刘仁景同样也大惑不解地问道:“老夫听闻,府上有学子多人,怎会仅有一人?”
谢岩知道这刘家兄弟俩,一个长期在“东宫”不问政事,另一个更多关注本职工作,对于外间的事所知不多实属正常,便开口解释道:“‘进士科’多考先贤之言,及前人经义,而学堂教授更多是因人而异,许多学生并不擅长,真要是参加,那也是考不中的。”
“太可惜了!”刘仁实颇为惋惜地说道。
谢岩却道:“无妨,相信用不了多久,陛下和朝廷会认识到学堂的价值所在,那些学有所成的学生们,会有他们用武之地的。”
刘家兄弟尽管不大理解谢岩说的这番话意,不过却从他的表情里当中看出了“肯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