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当然清楚许家和冯宝之间的关系,他所求不过也只是一个方便,真正的大忙,许家两兄弟也根本帮不上,然心意总是要领的,王禄分别向许家兄弟和王德俭各敬了一杯酒,以聊表心意。
“王主书,坊间传闻,圣上欲‘赐婚’县男,不知可有此事?”王禄总不能一直说自家事,故而换个话题问任职“中书省”的王德俭,当然是最合适的。
“的确如此,并交由‘礼部’选定。”众人皆知的事,王德俭无需隐瞒,故直接道出。
“哦,那可有选定?”王禄问此话时看着许平,以为他能够知道。
“此事重大,除伯父外,旁人皆不知晓。”许平跟着又道:“勋贵之家,皇族、后族之中,合适之人甚多,伯父怕是挑花了眼,这才迟迟没有定下。”
“定是如此!”王禄道:“县男与谢县子同出名门,且官职不低,配的上任何人,想来请托许公者不在少数。”
“那是一定的事。”许光也凑趣地说道。
唯一的知情者,王德俭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这件事,他还不曾想好,不能多说。
几个人接着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些其他内容……直到“谪仙馆”的姑娘们出现后,才算是中止聊天。
姑娘出现的时机,那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通常都是在酒宴进行到尾声,以免妨碍客人聊正事。
一般而言,到了歌舞助兴,姑娘陪酒的阶段,绝大多数客人要的都是“葡萄酿”或“三勒浆”,一来是清淡些,二来也便宜些。可是王禄除了要了些“葡萄酿”给姑娘们外,依然让上“烧酒”,不过却是度数低些的新品。
“这位郎君消息真灵通,新烧酒刚刚到货一天便知晓了。”坐在王禄身边的姑娘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小娘子有所不知啊,王掌柜那可是‘大宝商号’的大掌柜,全‘长安’的烧酒都经其手,焉能不知。”
“‘市监’有所不知,乡里酒坊已开始供应瓷瓶上带字的‘烧酒’,分成‘卫岗烧酒’与‘大宝烧酒’两种,前者浓烈些,后者淡雅一些,只是数量稀少,需要等‘大作坊’建成,才能够供应的上,眼下,这‘平康坊’里,唯‘谪仙馆’方有,待会还请诸位细细品鉴一番。”王禄接过许光的话,做了类似产品说明的解释。
“难怪王掌柜年纪轻轻即成为大掌柜,说起自家货物那是如数家珍,不遗余力啊!”
“不错、不错!”王德俭顺着许平的话说道:“冯县男可算是请对了人,王掌柜那是除了‘烧酒’,旁的都看不上眼。”
“诸位见笑了,吾平日习惯于此,一时说的顺口,还请见谅。”说完,王禄分别向许光他们拱拱手,权当致歉。
“哪里的话,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自家有好东西不用,难道还用外人的不成?”许光毫不在意地道。
说话间,酒水已送上,姑娘们的歌舞也开始了……
对于平日没什么机会来到“谪仙馆”的许家兄弟而言,如此良机岂能白白浪费,在姑娘们热情的招待下,他们左一杯,右一杯,那是不亦悦乎……直至醉倒。
“谪仙馆”里有足够的房间供客人休息,安排姑娘侍寝在不再话下,王禄直到客人们全都住下后,这才离去,前往不远处的一家客馆,那里有他订好的房间。
无论是许家兄弟或者是王禄,都没有在意和发现,整个晚上,王德俭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除了偶尔应酬喝上几口,他似乎一直都有心事,好像在想着什么。
许光那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无意中提醒了王德俭——谢岩和冯宝可都不是普通人,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如此,能够与之联姻,绝对是一件上佳好事,只要在皇帝认可的范围内即可。
既然如此,那完全没有理由举荐别人家的女子啊,应当首先想的是自己人家才对;同理,皇族之中没有合适的,可不代表皇亲国戚中没有,即便皇亲国戚中也没有,那还有皇后一族,那么多人当中,总能找到合适的吧。
自认为已经找到解决方案的王德俭,就这样在头脑当中,将自己认为合适的人家,一个一个过一遍……至于什么时候睡着,已经完全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