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在此,县男有何吩咐?”高大棒第一时间出现在屋内道。
“没什么吩咐,叫你进来是问件事。”冯宝考虑了一下,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当考虑一下娶妻生子的事啦?”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高大棒猛然间大声嚷道:“县男终于要成家了。”
声音有点大,以至于冯宝被吓了一跳,张口说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这许多年,老汉可是头一次听县男提起成家之事,岂能不激动?”高大棒随后就问道:“县男看中哪一家姑娘了?”
冯宝白了他一眼,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趣,挥挥手道:“和你说也白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好好想一想。”
打发走高大棒,冯宝依然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他就纳了闷儿,为什么呢?
烦闷了出去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冯宝走出房间,独自在院中来回踱步,无巧不巧的刚好看到许爰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之际,却看到贺兰敏之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这小子倒是行动够快的啊。”冯宝在心里嘟囔了一句,便打算回房间去,途经黄守义的房间时,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许先生”的时候,好像就是在黄守义家中,那么,黄守义一定知道些什么,并且瞒着自己。
一想到这,冯宝顿时有了问清楚的冲动,他直接上前敲门问道:“老黄,在不在?”
“在呢!”黄守义在房间里大声应道,并且很快将门打开,一见冯宝即笑道:“可是唤老夫前去打牌?”
“没空打牌。”冯宝说完,回头对高大棒道:“你在门口守着。”然后才走进了屋内。
黄守义见冯宝面色不善,赶紧关好门,回身问道:“校尉有事?”
冯宝很严肃的看着黄守义,一语不发。
过了有一会,仍然不见冯宝说话,黄守义不免心里有些发毛,再次主动,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知校尉所来何事?”
“老黄啊,我们老交情了,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却不对我说实话,未免太不把我放到眼里了吧。”冯宝看起来话说的很随意,但是听在黄守义耳中,那是如同雷劈。
黄守义是完全依靠“卫岗乡”和冯宝而崛起的大商贾,他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冯宝啊,更何况,他没有任何事情瞒着冯宝,何来不说实话一说呢?于是赶紧说道:“老夫可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也敢赌咒发誓?”冯宝心里乐了,面上表情仍然不变地说道。
“真没有啊,老夫可从来不在校尉面前隐瞒什么。”黄守义觉得自己那个冤啊,只能竭力分辨道。
冯宝看他那副样子,估计也是想不起来,直接问道:“那好,我问你,许愿许先生,究竟是男子亦或是女子?”
“这个——”黄守义一时为之语塞,脸色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该怎样说才好,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既然冯宝问了,那么一定是知道了,再隐瞒下去,似乎也没必要了。
想到此处,黄守义只能暗自长叹一声,而后将当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冯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当年随便拉过来当助手的人,居然是“许家六郎之女”,而且是那位把“宝庄”卖出高价的许家女,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屋里安静了有一阵子后,冯宝忽然问了一句:“如此说来,许先生、不,是许姑娘,她是当今‘礼部尚书’许公的侄孙女了?岂不是也可算作名门之后?”
“正是如此,只是、只是因身体有恙,故始终不曾许配人家。”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老黄你是有说过一位聪慧的许家女,原来就是许姑娘啊。”冯宝又想起一件往事,继而问道:“可否告知姑娘真名?”
“许爰,诗经《击鼓》中有云‘……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冯宝可没读过《诗经》,但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实在是太出名了,想不知道都难,他可没想到,那个“爰”字,还有这讲究,而且偏偏就和事关爱情、婚姻的名句有关联,难道说,此当真为天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