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决当然不会隐瞒,将情形如实说了一遍……
“废物!全都是些废物!”王福来瞬间拿出大内总管的威仪,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三名婢女道:“些许小事都做不好,要尔等何用?来人啊……”
“王公公”许爰忽然唤了一声道。
“不知许先生有何事啊?”王福来一瞬间又变得十分的和蔼,微笑地说道:“有话但请直言无妨。”
许爰道:“冯县男素来和善,甚少责罚下人,还请公公高抬贵手,饶恕她们。”
“先生说的是,咱家的确可以不追究,然先生也说了,冯县男素喜整洁,这‘修面’一事若是无人来做,恐怕县男醒来,会十分恼怒吧。”
许爰闻言一怔,觉得王福来所说极为有理,事情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无人能做,该如何是好呢?
等上片刻,王福来见许爰依然没有想出法子,便开口道:“咱家以为,不妨许先生帮冯县男弄一下好了,即便弄得不好,碍于先生面子,冯县男想来不会说什么。”
许爰想想也是,自己动手不论好坏,冯宝都不会说什么,于是就应允了下来。
实际上,许媛是完全被王福来的说法给带偏了,她完全忘了,以冯宝随意的性子来说,不管哪个来做,他都不可能出现王福来口中的“恼怒”。而王福来之所以有意如此,目的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许先生到底是男还是女?
大唐的男人们,抛头颅、洒热血那是毫不畏惧,可让他们干伺候人的事,那可就要了老命,特别是一些需要耐心和细心的活计,不到迫不得已,是根本没人愿意,可许爰仅仅稍加思索即应承下来,在王福来眼中,除了“许先生”是女子之外,别无其他可能。如果说,王福来开始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了,至于差的最后那么一丁点,应该也就是“许先生”亲口承认了吧。
发现许爰的“秘密”,充其量只是一个意外,且毫无任何意义,况且,真要是拆穿了,他王福来当初没弄清楚,也有失察之责,所以,记在心中,一切全当没发生才是最好的局面。
“西州”距离“庭州”约七百里,距离“伊州”八百里。高大棒、刘大山带着人以一人三马的方式,不眠不休跑一个来回,那也至少需要三四天时间。
在此期间内,冯宝偶有醒来,只是神智依然不大清醒,不过比起初始那要好上许多了。
冯宝病后第三天,从太阳出现开始,馆驿门前就有专门的人在守望,期待着高大棒他们的出现,直到日落时分,始终不见他们人影。
不知为何,今晚许爰有些心绪不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也睡不着,于是干脆坐起来,准备穿上衣服去院子里走上片刻。
正当此时,她忽然听到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随即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莫不是高大棒他们回来了?”许爰心中暗想,旋即决定出去看看。
等到她穿好衣服推开房门的时候,原先说话的人已然不在,不过既然已经出了门,去看一看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刚刚走到冯宝房间门前,就见房元昭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看见许爰即行礼道:“先生来了啊。”
许爰略一点首,再问道:“校尉可还好?”
房元昭道:“还是老样子,唉……也不知道高叔(高大棒)他们找到医书没有。”
许爰道:“校尉一心为民,自有天佑,不必太过担心。”说完,又问道:“今晚由汝值守?”
房元昭摇首道:“是杜风兄值守,吾仅来看下师父,这便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过来替换。”
许爰微微颔首,道:“时辰不早了,快些休息去吧,吾先进去看下校尉。”
两人一进一出,刚一错身之际,突然远处有个激动的声音传来:“回来了!高大棒回来啦——”
刹那间,整座馆驿,再一次沸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