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事务,对于“卫岗乡”出来的人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可是听在那些胡人耳中,却是闻所未闻,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连曾经走进过唐军大营的迪亚马都想不到,现在的大唐军中,规矩已经变得如此繁琐,可偏偏听起来还十分有道理。
趁着天色尚早,冯宝决定回城,临走前,还不忘告诉格罗力:“有何需要可去找迪亚马,本官离开‘西州’之前,会安排好以后的事情,记住,陛下没有诏令之前,莫要进入‘玉门关’。”
格罗力除了连声称“是”外,旁的似乎都不会说了。
回城途中,冯宝告诉许爰:“自己利用职权,直接授予几个小官,是临时起意,确实是有些太随性而为了。”
“那为何还如此?”许爰大为不解地问。
“他们不愿意进城,就在城外好了,只是这些人‘马贼’当久了,如果不以军纪约束,早晚会生出事端,现在不同,若真惹出事来,当有军纪、国法制裁,个中厉害,相信迪亚马会告诉他们的。”
听完冯宝的说法,许爰默然了,至少她还想不出哪里有何不妥之处。
相同的话,冯宝第二天去找裴行俭的时候,同样述说了一下……
裴行俭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说好,那吹着胡须有些愠怒的表情,着实令冯宝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他亲自动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道:“先生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授官于胡人,我朝素来并不反对,然这些人……太、太招眼了呀。”裴行俭其实内心之中还是挺欣赏冯宝的“勇敢”,只是觉得他的做法有些欠妥罢了。
“吾也知道有些问题,故而告诉那些胡人,不得进入‘玉门关’,此事当在官凭文书上注明,以防日后生出变数。”
“如此,也是个法子。”裴行俭脸色稍缓地道:“老夫会行文知会各地,此事在朝廷明确说法前,到此为止,县男可莫再生是非了。”
“一定、一定!”冯宝陪笑言道:“我这就回‘馆驿’,保证不多事。”
裴行俭也懒得分清冯宝所说是真是假,反正他也知道,这位,在“西州”待不了太久的。
离开都督府,冯宝并没有回馆驿,而是径直去了“胡人酒肆”,同时让高大棒派人去请王福来、贺兰敏之等过来饮宴。
哪知道,最后来的人,仅有刘大山和许爰两个人。
“他们人呢?”冯宝很是吃惊地问。
许爰坐下没好气地道:“还不都是校尉的麻将,培养了一群赌鬼。”
冯宝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跟着看向刘大山,问道:“你也是个老赌鬼,怎么舍得出来的?”
“那个……”刘大山挠了挠头,低声道:“去晚了,没位置了。”
“好哇,一个个天天除了赌还是赌,把馆驿的人都给带坏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许爰见冯宝一幅认真的表情,便打个圆场道:“此地无事,相信回到乡里,自然不会。”
“那也不成,天天如此,成何体统!”冯宝义正言辞地说完,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忽然话锋一转,又道:“算了,还是回乡让警官去操心吧。”紧跟着对店里伙计大声唤道:“还不快些上酒菜啊!”
这前后的变化反差太快,也太大了些,弄得许爰、刘大山以及数名亲兵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或许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跳脱的性子,随心所欲不太考虑后果的性格,那才是一个真实的冯宝。
相比谢岩行事之思前想后,力求稳妥的性格,冯宝想哪儿做哪儿的个性,实则更加惹人注目,在很多时候,随性而为本身,也代表了一种勇于担当的精神,毕竟无论是出现好的或者是坏的结果,他都敢去承担,哪怕结果本身也不可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