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冯宝隐约发现,自己订做的那张沙发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这就太奇怪了,会是什么人睡在那里呢?
冯宝走近两步,方才看清楚,竟然是许爰许先生!
对于一个醉酒喝断片儿的人来说,酒醒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恐怕都不会觉得太意外。
许爰睡得很沉,呼吸之间有着轻微的呼噜声,冯宝决定不去打扰他,伸手将许爰身上有些滑落的被子重新盖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准备回去睡觉。
正当此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冯宝更奇怪了,自己居住的后院,除了那四名婢女,白天都没人进来,更别说夜晚了,那么,脚步声又是谁传出来的呢?他可不相信那四个小丫头片子,能够走出沉重的脚步。
冯宝取过一副手弩,上好弦,挂上弩箭,而后轻轻地打开门,他得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闯入后院。
“校尉怎么起来啦?”一个男人的声音自近处突然传来,吓得冯宝猛地一转身,刚想对着话声传过来的方向发射弩箭,可当他看到那个人的脸时,心里一松,手上自然也停了下来。
冯宝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心思,先示意对方禁声,然后松开手弩弓弦,回屋放下弩箭,再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合上门,最后招手让那人和自己向前院走去。
行不出十步,冯宝迎面又遇上两名执刀护卫对行礼打招呼,他这才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停下脚步,问跟随自己过来的那人道:“你们怎么会在我府上?警官让来的?”
“回校尉话,老汉也不是很清楚,大约‘丑时’,张夫人突然来府上,说是两位校尉都喝醉了,让老汉带些人过来帮忙,老汉来了府上后这才发现,府中上下的男丁除了许先生外,全部都喝醉了……”
“等会,你说男的都醉了,高大棒他们也醉了不成?”冯宝完全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只好出言打断问道。
“可不是嘛,护卫、仆役,全都喝趴下了,老汉可是带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大伙抬进屋里的。”
“那后来呢?”冯宝继续问。
“许先生说了,府上的婢女去伺候几位女眷安歇,特别是有孕在身的刘夫人,至于男人们,全部抬到床上,另外还让老汉从我家校尉府上叫来十名护卫警戒全府,以免发生意外。”
冯宝想了想,总算是明白大概怎么回事了。估计是自己喝高兴了,招呼府里的人一起来参加,然后全都给喝倒了。至于后面的事情,肯定是许爰安排的,也唯有他出面指使,才能使唤得动谢岩府上的那帮护卫。
“可是许先生怎么又会睡自己房里呢?”冯宝百思不得其解,便又问谢府那位老兵道:“我府上那么多房间,全都睡满了?”
“那哪能呢!”老兵道:“是许先生说的,将所有人安置在两个院落里,集中起来方便照顾,也好避免有意外发生。”
“唉——幸亏有许先生,否则乐极生悲可就不好了。”冯宝十分感慨地说道。
“是啊,校尉是老汉扶上床的,可校尉的脏衣服那是许先生给换的,老汉还看见许先生给校尉用热水擦了一下脸呢。”
冯宝怎么听都觉着老兵的话里透露出怪异,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在大唐有多少个女人都不算件稀奇事,可如今照顾自己的是个男人,加上外面总谣传自己和警官有“龙阳之好”,今晚的事若是传到外面,还不知道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自己不在乎,但不能不顾及许先生的名誉,所以,他当即对老兵道:“我可警告你,你看到的事若是对别人说起,我就把你给活埋咯,绝不是玩笑,听清楚没有?”
老兵看着冯宝恶狠狠的表情,马上拍着胸脯赌咒发誓,保证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
冯宝这才面色稍微缓和一下,然后问:“还有哪间房没人?”
老兵想了一下,道:“好像没有空着的,全都有人了。”
冯宝又问:“那警官呢?你们抬回去了?”
老兵道:“没有,在旁边一间屋里。”
“带我过去。”
老兵以为冯宝是过去看看自家校尉,哪知道冯宝进了屋后,直接和衣往沙发上一躺,并挥手示意自己退下,很明显,那是打算睡觉的意思。
老兵实在搞不懂,冯校尉怎不回房睡觉,偏要窝在沙发上,可不管怎样,他还是退出了房间,并悄然关上门,自己则在门外守着,以免两位校尉有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