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冯校尉见识如此卓著,令老夫佩服啊!”许敬宗由衷地赞道。
“许公言重了,我不过旁观者清而已,不值一提。”冯宝很是谦虚地说道。
“校尉无需自谦,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发布流言之人,为何偏偏要说是老夫呢?”许敬宗很是费解地说。
冯宝佯装不知,附和地道:“此事的确难以猜测,只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是啊,不管那人出于何种目的,老夫也就生受便是。”许敬宗说完啜了一口茶,而后道:“校尉此番约请老夫,不知有何事否?”
“无事,许久不见纯叙旧尔。”冯宝心说:“谢岩已经把事情办成了,早知道我就不约你了。”
心里想的,嘴上当然不能说,随后两个人开始聊起茶楼、周刊等事关现实利益的话题,相互之间到也颇为投机,直至傍晚才分别离去。
又过了两天,冯宝在王禄陪同下,去见王福来。
两个老熟人相见,当然也没有必要过多的客气,彼此问候一下,便直接进入正题。
“王公公,昭仪娘娘可还安好?”冯宝首先问道。
王福来轻叹一声,道:“怎可能安好?娘娘不开心,咱们当奴婢的,只能战战兢兢,唯恐出现差错。”
“王公公此言差矣,替娘娘分忧解惑,乃是公公份内之事,如今昭仪娘娘正值关键时候,倘若公公能有所谏言,且可以起到作用,相信昭仪娘娘必定另眼相看,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王福来之所以在这个敏感时候出宫来见冯宝,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也意识到,倘若现在能够帮助武昭仪登上皇后大位,那自己日后在宫里的地位可就大大不同了。
可是王福来怎么也想不出办法,刚好冯宝来约请,所以他急匆匆地跑来,也就是为了请教冯宝,而刚刚冯宝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说明他已经有了办法。
王福来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起身向冯宝行了一礼,以最诚恳的语气说道:“还请校尉教教咱家,如何才能助娘娘一臂之力。”
“王公公言重了。”冯宝亦起身回了一礼,道:“咱们的交情那还用得着如此多礼?公公快快请坐。”
等王福来坐下,冯宝也回到座位上说道:“坊间流言,‘卫尉卿’许敬宗称‘百姓之家有钱后,还会考虑换个婆娘,况天子乎?’,此流言沸沸扬扬,所传甚广,此乃民意,当告知昭仪。”
“流言告知娘娘?有何用?”王福来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用,百姓们流传,又大多支持,此为民心;况且,‘卫尉卿’乃九卿之一,地位崇高,虽称不上一呼百应,却也代表了很多官员的想法,这也是昭仪娘娘所乐见的。”
“可是,光靠这些还是没用啊,校尉可有具体些的法子?”王福来继续问道。
冯宝道:“可分为三步,第一步为‘造势’,也就是造出一种声势,让百姓和官员都明白,皇后无子,且德行有亏,继续母仪天下,有失陛下颜面;第二步,还是‘造势’,昭仪娘娘可拿出一些钱财,办一个收容孤儿的机构,以让天下人知道,谁更加合适;第三步,同样算是‘造势’,昭仪娘娘一事需要陛下说服赵公,我以为,以天子之尊登门相询,赵公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吧。”
王福来听清楚了冯宝的意思,简单点来说,就是营造一种声势,让天下人觉得,换皇后,应该!至于去找赵公,那可就不好说有用没用了,起码王福来知道,皇帝陛下前些日子提出“废后”,正是被赵公给拦住了。
只不过王福来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只要能够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法,至于做不做,怎么做,那还真就和自己无关。
“校尉啊,若是此法无用,又当如何呢?”王福来又问。
冯宝道:“刚开始也只能如此,唯有让更多的人知道陛下心意,以后一些事情才好继续下去。”
“以后?校尉可否说明白些?”王福来追问了一句。
“此为大事,难以一蹴而就,造出声势后,解决起来自然容易许多,公公放心,我与警官那是全力支持昭仪娘娘,还请公公代为转达。”冯宝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才是他今日最希望王福来带给武则天的一句话。
从真正的历史上来看,凡是在“废王立武”一事上立场坚定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飞黄腾达。冯宝他们虽然对飞黄腾达、高官显贵没有太大兴趣,但此事上的站队正确,是必须的,也是极其重要的,否则你做的再多,别人不知道,那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