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虎皮!”武媚惊呼了一声,随即道:“此乃十分罕见之物,堪比祥瑞啊!”
李治道:“媚娘说的是,此物由‘新安县男’进献,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他倒是有心,也不枉陛下对其信任有加。”武媚轻轻地说了一句。
“的确如此,朕心甚慰啊。”李治道:“此物得来不易,更显谢卿家之忠心矣。”
“陛下,此物很难得到吗?”武媚好奇心起,开口问。
李治道:“不论其它,单就虎皮的完整来看,若非将其捕获,几乎不可能做的到,除非——除非是神射手以利箭自虎目射进,贯入虎脑,致其立毙,除此断无其他可能。”
“哎呀,那可真是太难了。”武媚惊叹了一句,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张华美至极的“白虎皮”。
“娘娘有所不知,如此宝物还差点让人给抢了去呢。”王伏胜凑趣一般地说道。
“啊,给陛下的东西,也有人敢抢?”武媚惊异地转首看向皇帝。
“是啊,‘虢王’李凤的那个儿子李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居然派人抢走,若不是谢卿家带人夺回,媚娘恐怕还见不到此物。”李治淡淡地说道。
武媚道:“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想到一件事,眉头一皱地道:“这抢来抢去的,难保不会……”
“媚娘无需多虑。”李治明白武媚的想法,主动说道:“带血的不祥之物,朕岂能赐予孩儿,谢卿家有信呈上,称其拿回此物,兵不血刃,没有任何伤亡。”
“那就好,那就好!”武媚展颜说道:“妾身与腹中孩儿皆受陛下福泽庇佑,连送给孩儿的礼物也沾了陛下的福气,历经波折却能不沾血腥,陛下之福可谓泽被天下啊。”
“哈哈哈……”李治笑得极为畅快,武媚的话,听着那是要多顺心就有多顺心!
数日后,朝会。
当几项民政事务议完以后,有官员出班上奏:“启奏陛下,日前,‘潞州’境内出现一股流寇,极其嚣张,竟敢袭扰‘驿站’,致使‘虢王府’损失惨重,臣请陛下派人彻查。”
“‘虢王府’何时搬到‘潞州’?朕怎不知晓呢?”李治问道。
官员道:“启禀陛下,‘虢王’幼子李颙时逢居于‘驿站’之内。”
“哦,‘虢王府’没有护卫吗?”李治问道。
官员道:“想来是贼人众多的缘故。”
“‘潞州’乃我大唐腹地,似乎不大可能有众多贼人吧?况且,护卫理应不会太少才是?”另外有官员发出了疑问:“如若贼人凶猛,必定伤亡不小,可‘潞州’并无案情上报啊!”
“这——”最初提出此事的官员显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片刻之后,他向皇帝奏道:“陛下,请恕臣不知详情。”
“不知者不为罪,卿家不妨弄清楚了再说。”李治貌似平静地说道,心里却想:“几百人的卫队,被人全部生擒,竟然还有脸来告状,真是不知所谓。”
要说“卫岗乡”与“虢王府”之间的此番冲突没人知道,那倒也不尽然。
散朝后,褚遂良来到长孙无忌的公事房里,先是寒暄几句,然后问道:“赵公如何看待‘卫岗乡’此次作为?”
“还能怎么看?权当没发生过即可。”长孙无忌淡然地说道。
“谢岩此子,擅自出动军队,且藐视皇家威严,难道就算了不成?”褚遂良不解地问。
“褚公啊,不算了还能怎么样?要怪只能怪‘虢王府’太没用,东西被人抢了也没有什么,可偏偏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如此情形下,谁能说出谢县男的不是?更何况,‘羽林左卫’全程参与,目睹全过程,‘虢王’那边想要做些手脚都没可能,依老夫之见,此事做罢最为合适。”长孙无忌缓缓而谈,道出自己的想法。
“唉,谢岩此子行事周密,精于算计,做事滴水不漏,加之深获帝宠,日后……”褚遂良说着停了下来,看着长孙无忌。
“褚公想多了,谢县男自诩牧民不过乡,咱们理应成全才是,又何必忤逆圣意,与之交恶呢?”
褚遂良完全听懂了长孙无忌的话意,那就是让谢岩在“卫岗乡”好好待着,不去招惹,也不令其入朝,如此最好。
朝堂之事,谢岩虽不清楚,却也能猜出几分。
当日,谢岩第一眼看到“白虎皮”的时候,他马上想到了,以它为礼物进献给皇帝,如此一来,许多不尽合理之处,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怎么说那也是为了陛下啊!
所以,他第一时间派王三狗带上两人,携带“白虎皮”去“长安”找王伏胜,通过他给皇帝送礼,至于那封信,不过只是一个情况说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以免“虢王”那边恶人先告状,毕竟只有皇帝了解到真实的情况,才能更好地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