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实点了点头,道:“为兄知道了,自会安排,”说完又道:“仁景,说实话,你对悬赏一事,究竟什么看?”
“弟以为,此事有利于百姓,有利于大唐,值得一试。”刘仁景想也不想地道。
“唉,如此一来,只怕要站在朝堂对面了。”刘仁实轻叹一声道。
刘仁景知道兄长指的是谢岩来后,朝堂之上必然要再次提及“悬赏”一事,经过上次朝会,世人皆知,以褚遂良为首的文人朝官是竭力反对,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朝臣几乎也不支持,至于其他人,说话的分量有限,难以形成气候,刘家要是选择支持,则定然成为朝堂上的“少数派”,日后难保不遭受别人的打压。所以刘仁实心里非常犹豫,很是拿不定主意,请刘仁景来,真正为的是这件事情。
“兄长,恕弟直言,自伯父定下我刘家与谢县男‘通家之好’一事,在涉及到‘卫岗乡’的事情上,日后类似情况恐怕不会少,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鲜明立场,弟以为,只要陛下不明确反对,我刘家都应当尽力支持。”
刘仁实道:“愚兄本意也是如此,奈何身为家主,顾虑甚多,今闻仁景之言,愚兄当不再多想,以免有伤刘、谢两家情分,更何况,陛下那里,从未表现出反对意思。”
“来人!”刘仁实说完上述话以后,对屋外唤道。
声音刚落,老管家刘福走了进来,行礼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刘仁实稍加思索后,说道:“福叔,烦请去安排一下,找个可靠之人,骑快马沿官道去找寻谢县男,给他带一句话,就说‘宫内王总管奉命训斥,请务必做好应对’。”
“郎君放心,必定安排妥当。”刘福说完,行一礼后退出房间。
很快,一匹快马从“夔国公”府离开,出得“长安”东门,即纵马疾驰,沿官道一路东去。
此人骑术极为精湛,哪怕是夜晚,也能借着月光骑马而行,且速度不减太多……
他先后路过三个“驿站”,都未发现谢岩一行,直到第四个“驿站”时,终于听守门的驿丁说:“‘新安县男’一行下榻于此,汝乃何人?欲深夜求见?”
此人刚欲张口报出自己身份,转念一想,感觉似乎不妥,加上此刻距离天亮最多只有一个时辰,他便不再多说,而是将马匹栓好,耐心等待下去。
谢岩可不知道有人在“驿站”外等着自己,他和往常一样,天亮后起来,整理完毕,用过早餐,才和自己的属下一同出发。
刚走出“驿站”大门,迎面一人快步走来,拦在谢岩一行人等之前。
“汝是何人?因何挡住道路?”最前方的一名老兵用手握住横刀刀柄,大声问道,看那架势,大有一句说不好就上前厮杀的意思。
来人见状止步,拱手而道:“某家来自‘长安夔国公府’,奉家主之命拜会谢县男,还请代为通报。”
其实谢岩就在后方不远处,他闻言刚想上前,王三狗却道:“校尉且稍待,容老夫去确认一下。”
谢岩知道王三狗那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毕竟谁也不认识来的人。
王三狗动作很快,三两步走到那人面前,并直接问他要“夔国公府”信物。
那人早有准备,取出一面腰牌递了过去。
王三狗曾经在刘仁景随从那里见过这种腰牌,知道是刘家特有的信物,而那人自称“方进”,显然应该是刘家家臣。
但凡能够成为一个家族家臣的人,那一定是最为可靠的,非必要事,通常是不用他们出马的,由此可见,此人一定有急事。
王三狗不再犹豫了,立刻将此人带到谢岩面前。
“刘氏家臣方进,见过谢县男。”那人躬身行礼道。
“方兄不必客气,不知有何事特意前来?”谢岩问道。
方进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将刘仁实的口信说了一遍。
谢岩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已知晓,有劳方兄了。”说着,转首对身侧韩跃道:“你速带方兄进‘驿站’里吃点热的,这大冷天的,可别冻坏了。”
方进道:“谢县男,方某用过早膳了。”
谢岩道:“不管吃没吃过,都进去吃点热食,休息一下,我们走的很慢,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方进知道如果再说就是不给谢岩面子了,便拱手称“谢”后,随韩跃进了“驿站”。
“校尉,陛下那是……”王三狗听到了方进的带话,故而问道。
谢岩却是浑不在意地道:“无妨,我可是给陛下添了不少麻烦,让陛下骂一顿,那可是太便宜了,恐怕许多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说完,对身边其他人道:“走,我们先上路。”
王三狗跟在谢岩身后,想想好像也是那么个理儿,毕竟可没听说过皇帝陛下“骂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