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谢岩追问道。
“我上次去‘长安’,不是住在‘谪仙馆’嘛,有天晚上,芊芊找我,问‘花会可以给青楼和卫岗乡带来莫大好处,为什么就没有替她们着想一下呢?’,我当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就答应替她们想想办法,谁知道我后来压根就忘了这回事。”
谢岩瞪起眼看着冯宝道:“啊!这你也敢答应?她们可都是贱籍,除了陛下,没人可以更改的。”
“谁说的?”冯宝梗着脖子道:“大不了花钱赎出来就是。”
“拉倒吧,大唐如她们一般的人成千上万,你能赎几个?”谢岩反问道。
“唉——”冯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道:“要不怎么说,我欠人家的呢?”
“我明白了,你小子一定是心里过意不去,然后就为她写了一首诗,把她弄成第一名,觉得算是对得起她了,是吗?”谢岩说着从浴桶里站起来道:“你啊,不知道是善良呢?还是傻?青楼女子的话也信。”
“知道不对还不成吗?”冯宝没好气地说:“左右一首诗而已。”
谢岩不想继续纠缠此事,一边擦身一边道:“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嗯,你先去,我就来。”
两个人先后走出沐浴房间,其他人早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出来了。
随着谢岩一声“出发”,“卫岗乡”在“洛阳”城里的所有人,除去小部分骑马外,大部分以坐车和步行方式,缓缓向城外走去,由于人数众多,采取的是每三十人一组,中间间隔一些时间分批出发的方式,成功地避免“扰民”,只是如此一来,等他们全部出城时,天色已经黑了。
由于人太多,且还有许多没有夜行经验的人在内,在没有灯火照耀的情况下,多少有些危险,于是谢岩让大队停了下来,派出王三狗和张猛二人,骑马先行一步,让乡里官衙留守的人,带上火把过来接应。
大约一个时辰后,三十多名巡逻队员,拉着一车火把过来,大队人马才得以继续前进,并最终平安回到官衙里。热热闹闹的“卫岗乡官衙”落成典礼,至此才算是全部结束。
第二天,阳光升起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全部出动,将原先在“驿站”里面的东西陆续往官衙里面搬运……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卫岗乡”的全部行政事务,正式由罗汉易和杨登二人主持,至于谢岩和冯宝二人,一个在弄沙盘,一个在造马车,因为都是最后一点收尾的事,他们都想尽快完成。
又过了一天,谢岩终于将进献给李治的“卫岗乡全景沙盘”制作完毕。
因为时间紧迫,谢岩仅仅是在官衙里展示了两个时辰,可即便是如此短的时间内,前来一睹为快的人,都差点儿把展示房间的大门给挤塌了!凡看过的人,无不惊奇万分,以至于传到冯宝耳中的时候,变成了“不知道谢校尉用什么法子把大地缩小装到一个盘子里了。”
冯宝压根儿就当自己没听见,大唐人,在他眼里,“傻子”居多。
谢岩走后的第二天,卢照邻和友人一行路过“卫岗乡”,却未做停留,仅仅派人和官衙打了一个招呼,便径直西去了。
又过三天,自“长安”来“洛阳”的大批人马开始陆续返回,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有停留,同样只是和官衙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唯一有些特别的是“谪仙馆”车队,特意询问了一下“冯校尉可在官衙之中?”
守门人却道:“冯校尉不在。”然后就没了下文。
“唉——”在一声幽怨且惆怅的叹息声中,“谪仙馆”车队成为最后官衙门前的队伍。
新式马车终于弄成了。
本早就完工的马车,冯宝亲自坐上去的时候,总觉得有点问题,他仔细想了多久,才想明白问题出在车轮上。
原来,冯宝实验新马车时,都是在夯土道路上,铁质车轮滚动形成的噪音并不大,所以他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准备去官衙显摆那天,马车上了青砖路面,冯宝这才发现,不仅噪音很大,更要命的是,车轮碾压过后的青砖居然碎裂了,不得已,只能又弄回作坊。
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怎样弄一个车轮才是好呢?
冯宝当时问过谢岩,但是没有得到答案;他又询问了张猛、常远等许多人,谁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既软且还富有弹性。直到有一天,他看老兵们练习射箭的时候,突然想到,制作弓弦用的牛筋,不正是符合又软又有弹性的吗?
于是,他让张猛重新做两个外圈带凹槽的轮毂,并在凹槽的槽边预留了许多小孔;又让人去购买牛筋,数量不够就拿猪蹄筋来凑,最后混在一起熬制成糊状,一点一点的倒进泥范之内,再经过冷却成型以及手工削去多余部分,最后打磨光滑后,终于制成了实心“轮胎”。
将“轮胎”卡在轮毂凹槽里,用细铁丝从预留小孔穿过以作固定,如此一来,大唐版的车轮,总算是成功了。
石子驾驭安装了“轮胎”的马车,在乡里铺着青砖的路面上连续行驶了三天,以事实证明,新式马车再也不会对路面造成损坏了。
结果出来后,冯宝非常高兴,他坐进宽敞的、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里,让石子驾车送自己前往“洛阳”,他要亲自将这辆车交到许先生手里,以完成自己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