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道:“我给你几个提示,也算是要求吧,第一,确保地方安境,不仅是官府的职责,也是地方百姓和各家各户的要求,理应同心协力,但是不可扰民,不可以此事作为借口吃拿勒索;第二,乡里没有夜禁,日后夜里同样有各种人在活动,那么也就是说,必须想到十二时辰里的事,不仅是白天;第三,除了乡治所、各村外,还包括码头以及拍出去的区块,都在你的管辖范围内,可以这么说,除了学堂和少数和军队有关的地方,整个‘卫岗乡’的地方安境事务,由你全部负责;第四,整个巡逻队的上限人数是五百,全年费用不设限制,只要有需要,乡里就出钱;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所有队员,在三年之内,必须全部识字,所有往来必须以文书形式留存;第六,我的最终想法是,官府的力量加上百姓和各家各户的协助,辅以军队的支持,在乡里组成一张天罗地网,让任何一个有胆量犯法的人,有来无回。”
听完谢岩一口气提出的六点要求,王决差点没晕过去,他只觉得——这事太大了!大到无从下手的地步。
谢岩看得出来,王决是彻底被自己给说蒙了,他知道,是时候给王决一些信心了。于是道:“官衙建成后,乡里所有的事务就会步入正轨,我将亲自去‘长安’面圣,为乡里诸位请封正式职务,按我们乡里的地位来说,你最低可得一个‘县尉’的职务,还有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要求,你可以去找任何人询问和商量,只要最后用文书方式交给我即可。”
军职转文职,从来都不容易,更不用说转了文职还能升官这种好事了。
王决知道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了,可能一辈子就只能在军中厮混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末将试试……”
“不!不是试试,而是必须,你可以看成是军令。”谢岩认真的说。
“那末将遵命!保证完成。”王决恢复军人本色,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了。
次日,谢岩又把杨登请了过来,一见面就问:“转文官的事,王决告诉你了吧?”
杨登点首道:“末将已经知晓。”
谢岩说道:“这些日子以来,你处理乡里的各项事务都不错,而且我听说你现在看书断句也没太大问题了,可见你平日没少用功,因此我打算让你和罗汉易成为副手,全权处理乡里事务,你看怎样?”
杨登心里自然开心的很,可嘴上却说:“末将怕难以胜任啊。”
谢岩道:“你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的,不过,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和你说清楚。”
“校尉请说。”
谢岩认真而又严肃地说:“杨登,我知道你有一个说不上来是好或是坏的毛病,那本是你个人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想问,可是,一旦你成为文官,自然会有人盯着你,你可知道?”
“校尉,某家有何毛病值得让人盯上?”杨登一脸懵懂无知的问。
“你不知道?”谢岩怒极反笑,之后再问:“那你告诉我,你来乡里后,纳的那房妾侍,从何而来?”
“是……”
“别说是你买的!”谢岩怒而出口,打断杨登的话,道:“你看中人家姑娘,上门求娶便是,可你居然趁着人家母亲病危,无力支付汤药费之机,只花了三贯钱就将人家骗回家了,你告诉我,这是一个官员应该做的吗?难道这不是巧取豪夺吗?”
杨登闻言,“刷”地一下,脸色惨白,额头瞬时间开始冒汗了,他知道自己此事做的不地道,当时那也是酒喝多了想占便宜罢了,没想到会被谢岩知道了,他太清楚谢岩为人,对百姓的事从来都上心,大户显贵的事反而不太过问,可以说,这次是真的触怒他了。
“我派人调查过,当时你喝多了,只是想占点小便宜,事后做的也不错,不仅给人家家里又送去了二十贯钱,而且对那个姑娘也说的过去,算是多少弥补一些。”谢岩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杨登,继续道:“如果你是文官,如果此事被朝廷得知,最好的结果就是革职,你觉得很划算吗?”
“不划算。”杨登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哼!你也知道不划算啊!”谢岩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对人家姑娘好些,最好尽快生个孩子出来,免得以后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听到没有。”
“是是,末将明白,一定照办。”杨登一边用手擦拭汗珠,一边说道。
“好啦,此事到此为止,要是再有一次,没人可以保得住你,切记。”谢岩最后说了一句,权当警告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