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应付完各家掌柜,王掌柜刚想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下,忽然听到房间外有人在大声叫道:“老王啊,掌柜的,在不在?”
大声叫唤的人,话说的是挺客气,但人却没那么客套了,声音刚刚落下,几乎同一时刻,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华服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王掌柜,你……”华服少年才说出几个字,就主动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下在座的人,不禁笑道:“今儿刮的什么风?你们居然能凑一块了。”
华服少年姓房,仗着是大唐开国功臣,宰相房玄龄的亲戚,从朝廷那儿得了一个“宣节校尉”的散官头衔,因其是独子,家中又颇有资产,所以他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平日里,十天中少说也有三四天是在青楼过的夜,可以说,青楼的掌柜们就没有不认识他的。
也正因为熟,他那么不客气的话,倒也没有引起众掌柜的不快,大家一笑而过,随意打个“哈哈”也就算应付一下了。
王掌柜是主人,怎么的也得接待一下,于是一面吩咐人上茶,一面问道:“房校尉,昨儿可有尽兴啊?”
“还行吧,就是喝多了走不了了,只能将就着住一晚。”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放在桌上,问:“这一大早的,我刚睡醒,本打算回家来着,你们的人却送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太明白呢?”
王掌柜不用看也知道,那就是散出去的告示,还是他亲自交待手下人,在每一位昨晚留宿的客人离开时,给上一份的。
“房校尉哪儿不明白啊?”王掌柜笑呵呵地问道。
“我哪都不明白!你说说,什么是‘诗酒风流花会’?分会场又是个什么东西?”房校尉怒声问。
王掌柜闻言大惑不解啊,告示的内容是冯宝写的,他也看过,说的那叫一个详细啊,只要是识字的人,没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呀。
冯宝也是十分诧异,只是他没有去想,而是直接伸手取过那张叠好的告示,将其打开后,仅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告示的字,大多模糊不清,能看清楚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很显然,房校尉拿到告示的时候,应该是墨迹未干,加上又是折叠过的,所以才会出现如此情况。
冯宝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告示递给王掌柜,这么明显的事,任谁都是一眼看了就明白。
“一群蠢货!”王掌柜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手下人,面上却还得陪着笑,对房校尉道:“误会,纯属误会啊,都是手下人事办的太差造成,老夫代他们向校尉赔罪。”
房校尉说道:“行啦,你就别假惺惺的了,快说说,‘花会’是个什么章程?”
王掌柜马上命人另外取来一张告示,亲自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后,递给房校尉,在他一边看的时候,一边加油添醋地解说,其他掌柜也有偶尔插上两句,听得房校尉那是两眼放光,神往无比!
“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房校尉似乎还是有点不信,又多问一句。
“如假包换,真的不能再真!”冯宝突然接过话来说道:“房校尉如果有意,不管你能否收到邀请,我保证你能够收到一张请柬。”
“你是?”房校尉不清楚冯宝的身份,不禁问道:“兄台如何保证?”
“因为,我叫冯宝。”
“哎呀,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房校尉一脸惊喜的模样,反倒让冯宝吃了一惊。
“小弟房元昭,见过冯宝校尉。”华服少年以很正式的礼仪向冯宝行礼道。
冯宝亦还以一礼,开口道:“初次见面,房校尉太客气了。”
“冯校尉之大名,小弟可是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以相见,却不曾想今日巧遇,实是一大幸事,小弟欲设宴款待,不知冯校尉肯否赏光?”
房元昭初次见面就请冯宝吃饭的举动,着实显得太好客了一些。如果换做旁人,多半不会接受,可冯宝却是无所谓,他认为自己没有值得被人算计的地方,所以他不担心。
“房校尉之邀,冯某不胜感激,只是最近需要忙于‘花会’之事,难以得空,过些日子倒也无妨。”
房元昭见冯宝应允,大喜过望,连忙道:“按冯校尉的时间来安排好了,一切包在小弟身上。”
“一言为定!”冯宝笑道。
“嗯!一言为定!”房元昭很认真地说了一句,此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