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国公他……”谢岩没法再问下去了,停下来,道:“长者命不可辞,刘少卿请稍等,容我安排一下。”
“不敢,谢县男请便。”
出得屋去,谢岩对门口侍候的韩跃道:“你去请许愿、杨登来公事房。”
说完,谢岩直接又去随从的住处,人还没到,先大喊道:“王三狗、老张头!”
声音刚落,两人即出现在门口。
“速去套辆车,你们全部骑马,随我去‘长安’。”谢岩一句废话没说,直接下命令道。
随后再去公事房,许爰和杨登已经坐在里面等了。谢岩道:“我有急事需要去一趟‘长安’,来回最快也要十天左右,可乡里现在是秋收的最后关头,不可以出半点差错,因此,我决定,我走后这段时间,由许愿代我主持乡里事宜,杨登协助,如果有困难,去找冯宝。”
许爰都听楞住了,让自己处理政务,那不是开玩笑嘛自己可是什么也不懂啊。
谢岩不等许爰开口,跟着又说道:“在我房间的桌上,有一份计划表,许兄弟打开看以后,就知道如何安排。”说完,他也不管别人是否答应,道一声:“谢谢,拜托了。”
许爰几乎都来不及说话,谢岩已经退出房间了。
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说,谢岩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当然,他并不是去游玩,而是去探望一位长者。
没有人相送,谢岩他们一行,悄然离去。许爰是回不了“洛阳”了,谢岩留下的重担,她不挑也得挑。
走进谢岩房间,许爰发现,他和冯宝不同,屋子里面的东西放置的整整齐齐,在桌上,很容易就找到了谢岩说的那份“计划表”。
内容很简单,记录了需要做的事情,大事没有,全部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许爰仔细看了以后,发现并没有难度,心里觉得安心许多。
去“长安”的一路上,刘仁景和谢岩只谈公事,其他所有的事都没有多说。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几乎没有住过“驿站”,以最快的速度,向“长安”而去。
差不多用了四天时间,他们终于赶到“夔国公”府,当看到大门前一切如常的时候,刘仁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来得及。
用不着通报,刘仁景直接带着谢岩就往府里走去,刘府无人拦阻,只不过有下人快步跑进内宅去报信。
刘仁实一直在父亲跟前侍奉,一步也不敢离开,当听到下人报告后,急忙迎了出来,刚到门口,就看见刘仁景和谢岩快步走过来。
“伯父如何?”刘仁景抢先问道。
“目前还好,此刻睡着了。”刘仁实回答后,再向谢岩拱手谢道:“县男高义,老夫铭记在心。”
谢岩还以一礼,道:“此乃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客气话说两句就足够了,再多说就显得太虚伪了。三个人无心说话,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刘弘基这一觉,似乎睡得非常好,时间也很长,他们三个人,在门口等了近一个时辰,依然不见醒来,万般无奈之下,刘仁实只能先请他们在客房休息一下。
说来也怪,刘仁景和谢岩进得客房,刚刚坐下,热茶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马上有下人来报:“老公爷醒了。”
刘仁实向谢岩歉意地一笑,只能和他们再次回到刘弘基房前。
屋内,刘弘基头缠白布,斜躺在锦塌上,两名婢女将其扶起,在他身后垫了厚厚的软垫,好让他呈半坐之姿。
“侄儿刘仁景,拜见伯父。”话声中,刘仁景拜倒于地。
“仁景来了啊,咳咳,起、来吧。”刘弘基显然说话有些费劲了。
“晚辈谢岩,拜见刘老国公。”谢岩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
刘弘基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努力睁着浑浊的双眼,仔细看着谢岩……
足足看了盏茶功夫,刘弘基开口说道:“果然是少年俊杰,名门之后,比我那定远孩儿强多了。”
谢岩道:“多谢老国公夸赞。”
“老夫,偶感、风寒,引起当年伤势发作,恐怕,命不久矣。”说完这番话,刘弘基神情有些暗淡。
谢岩急忙道:“老国公戎马一生,为国征战,可谓劳苦功高,想来必定有神灵保佑,自当长命百岁,区区小疾,应该很快就会过去。”
“呵呵呵呵,咳咳”刘弘基先是笑了会儿,跟着又咳嗽了一阵,直到气息平了下来后,才缓缓道:“你个小子,着实会说话,难怪年纪轻轻,就深得帝宠,果然是个人物。”
谢岩自知不好回答,只能以微笑面对,不过他心里知道,刘弘基大老远的要自己来见他一面,绝对是有什么话要说,所以,他只要耐下性子等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