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实道“家父当直接觐见陛下提出请求,陛下肯定不允,却也不会直接拒绝,很有可能会向你询问,届时县男的建议,应该会很受到陛下看重的。”
谢岩这回明白了,刘弘基仗着自己是开国老臣,直接找陛下讨要,李治纵然不愿意,也不会当面拒绝,最大可能确实就是推给别人,而自己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谢岩是真心不想答应,只是当着刘仁实的面,这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来的。他想了半天后,只好说“若陛下问起,我自会举荐刘都尉,只是最后能有多大用处,我可全无成算。”
刘仁实轻轻地颔首道“那是自然,陛下才是最后决定者。”
“郎将,我就不明白了,区区一个副职,值得老国公亲自出马?”
刘仁实道“家父觉得值,为人子者只能倾尽全力,谢县男以为呢?是这样吗?”
谢岩嘴上道“那是必须的。”心里却在想“可是你们别来找我啊。”
正事说完,两人又聊了一会其他事情,也不过都是一些寻常事……
刘弘基计算的几乎分豪不差,李治确实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也没有拒绝,而是说“此事朕还没有想好,不过朕会认真考虑,还请刘老卿家放心便是。”
等刘弘基走了以后,李治想了想,还是派人去找谢岩,倒不是说李治非要问,而是他觉得,既然“军官援助团”整件事都是谢岩一手经办,那么最后这点事,也由他办得了。
李治只是偷个懒,谢岩却真是无语了,在他心里,谁当这个副使,都是一回事,副使毕竟是没有多少实际权力的。
谢岩仔细琢磨了很久,终于想出来一个不得罪人的方法,他将刘定远、程务忠和包括韩成在内的另外三人,单独列一张表,将他们的测试成绩、过去的军功、经历以及能够找到和知道的方方面面都写下来,通过比较以后,谢岩发现,刘定远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最大的优势在于曾经单独统兵作战过,虽然规模很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作战,对于万里以外独自面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军官援助团”来说,刘定远的实际经验就显得极为珍贵了。
只是谢岩也知道,李治是倾向于程务忠,自己也觉得从个性上来说,程务忠沉稳的性子更加合适,因此,他决定上书皇帝,增设一名副使,并推荐程务忠和刘定远两人担任,且详细称述了理由,提出,刘定远主要负责作战等军事方面要务,程务忠负责操练和后勤方面。
李治仔细看完这封奏章以后,权衡一下利弊,感觉甚是有理,便直接在奏章上写下一个“准”字,至此,沸沸扬扬的闹了两个多月的“援助波斯”一事终于落下帷幕。
三天后,李治正式下诏“任命林运为‘朝散大夫’、大唐正使;程务忠、刘定远加‘游击将军’,大唐副使;其余三十一名成员,全部加‘振威校尉’,令‘礼部’择良辰吉日出发。”
次日,礼部上书:“四天后,本月二十九日,当为出发吉日。”
李治复又下诏:“于二十七日宴请‘军官援助团’成员。”
谢岩得知消息以后,第一时间派人将林运、程务忠和刘定远三人请来,摆了一桌,当是自己提前给他们送行。
席间,谢岩道:“我欲一两日内启程赴‘洛阳’,恐怕无法亲送你们了,今以薄酒一杯,以表歉意。”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林运他们同样一齐举杯饮下。
谢岩又道:“今日一别,再见怕是十年之后,在此我祝三位扬威域外,立下不世之功,以彰显我大唐之雄威。”
四人同时饮一杯酒,放下酒杯后,刘定远问:“就不能等陛下宴请后再走?”
谢岩微微摇首道:“难得陛下肯放我离开,若我去参加宴请,万一陛下改了主意怎办?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刘定远又问:“留在‘长安’为官不好吗?”
谢岩道:“在朝为官,埋首案牍,远不如做些实际事务,就如同带兵一样,无论你怎样操练,都比不得真正的战争。”
他这么一解释,刘定远听懂了,叹道:“是这么个理儿,可惜了兄弟你一身才华。”
谢岩不打算多说这个话题,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封信,一封递给林运道:“陛下宴请之日,请转交给陛下。”另外一封递给刘定远道:“此信烦请转给‘波斯王子’卑路斯,前面他找我,我一直避而不见,你告诉他,他想问的,都在里面了。”
林运和刘定远都点首以示应允。
事情都交待完毕,剩下来就是推杯换盏,四个人的话都不多,似乎各有心事,其实也难怪,三个人将要离开故土十年,另一个却要去做未知的事儿,这要是都高兴,那可就真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