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啊!”说着,将围脖往下一拉,露出一张满面络腮胡子的面庞。
“原来是你小子啊,哈哈!”刘定远笑着大声道,还握手成拳地在雷火胸口击打了两下。
雷火毫不在意地笑道:“都尉何时回‘长安’的?怎么也不事先派人来说一声。”说着,上前亲自接过刘定手中缰绳。
“刚回来两天,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这不就来了吗?”刘定远一边说,一边向营地里走去,随即又问:“听说你现在是‘同州镇将’?那两个小子呢?现在升什么官了?”
雷火知道刘定远指的是谢岩和冯宝,于是说道:“还是校尉。”
“什么?”刘定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想再问,雷火马上抢着道:“此事一言难尽,待会都尉一问便知。”
说话间,两人来到“瞭望塔”下,雷火冲着营房那边大喊道:“谢校尉、冯校尉,你们快来看啊,这是谁来了!”
经雷火的大嗓门一叫唤,营房里差不多每个人都听见了,头一个走出来的人是刘愣子,他看到刘定远后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快步跑上前去,同时嘴里大叫道:“弟兄们,是刘都尉来了!”
“哪个刘都尉啊?”冯宝在谢岩房中,听到刘愣子的话后,一时之间似乎想不起来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岩也没想起来,但是却起身往门外走。
两人走出门,看到一群老兵和林运他们围着一个人在那说些什么,气氛非常热烈,可他们还是看不清来人是谁。
倒是刘定远先发现了他们,推开人群迎上去“哈哈”笑道:“谢警官,冯兄弟,你们可好啊?”
“刘定远都尉!”谢岩怎么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愣在那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哈哈,原来是你啊!”冯宝大笑着走过去。
谢岩此刻也反应过来,跟上去说道:“刘都尉能来,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来来来,快请屋里坐。”
一群人簇拥着刘定远走进接待客人的房间,马上就把整个房间都给坐满了。
刘定远进屋以后,看看桌椅,再瞧瞧正烧水的“煤炉”,不停地“啧啧”称赞,最后坐下来道:“变化太大了啊。”
“可不是吗,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两位想出来的。”雷火说话间,将帽子、手套还有围脖取下来递给刘定远,又道:“还有这些,要没它们,‘辽东’那地儿,根本就不是人待的。”
刘定远翻看了一下手上的围脖等物,然后放下说:“都是好东西啊,有了它们,大军何惧寒冬?你们两个,确实够聪明,某家当时还真是赌对了。”
对于当初刘定远推荐一事,谢岩他们后来从林运处已然得知,此时定然需要当面谢过。
几句客气话后,谢岩问道:“刘都尉不是去了‘陇右道’吗?此番回‘长安’,莫不是要升迁了?”
“没战事,哪来升迁啊,某家回来,是家中有事,不值一提啊。”刘定远显然不想多说什么,他换个话题问道:“听说你们把‘安胜关’拿下了,快说说,怎么作到的?那可是要隘啊。”
谢岩和冯宝对视一眼,最后冯宝一拍雷火的肩膀道:“让老雷来说,他是直接参与,我们那是摇旗呐喊的。”
雷火也不客气,马上接过话,从“一日三餐”开始说起……
见他们说得热火朝天,谢岩没有去插话打扰,招手示意让石子过来,然后低声道:“你去安排一下饭食,把为除夕准备的都拿出来。”
石子默然领命,临出门前,还轻轻地叫上几个人跟随,要不然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差不多说完“安胜关之战”时,石子来报:“酒菜准备好了。”
于是众人又簇拥着刘定远一起来到专门吃饭的“食堂”,当刘定远看到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放满各色菜肴的时候,他再也淡定不了了,吃惊地问道:“你们、你们平日里吃这些?”
冯宝一边招呼众人坐下,一边说:“平日里没那么多,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自然多了些。”
刘定远“哦”了一声,刚刚坐下,那边刘愣子却说了:“平时也差不了多少,天天都是肉,都吃腻了。”
“好你个刘愣子啊,才吃几天肉就嫌弃了?要不你回家去,看看能不能吃得上。”雷火非常不满地说道。
“我、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刘愣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嘴里嘟囔了一句,把头一低,坐下了。
谢岩坐下后道:“其实愣子说的没错,这人啊,不能天天吃肉,也需要搭配点叶菜,可惜现在是冬天,没法子弄到,只能将就将就了。”
“这还算将就?”刘定远长叹一声,苦笑道:“还是警官你有本事啊,弟兄们跟着你有吃有喝,有军功,比跟着我那是强太多了。”
“过去事,还提它干什么呀?”冯宝唯恐引起刘定远不快,抢过话来道:“大家都满上,今日刘都尉登门,谁要是不喝好了,可别怪我不高兴啊。”
等众人倒满各自杯中酒后,冯宝再道:“其它话不多说了,来,我们一起敬刘都尉!”同时举起杯大声道:“诸位,干了!”说完率先一饮而尽。
“干了!”所有人齐声同道,一起举杯共饮。
刘定远虽然没听明白“干了”是什么意思,可看众人的动作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仰首一口饮尽杯中酒,再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叫一声:“好酒!爽!痛快!”紧接着,还不忘问一句:“城里盛传的‘烧酒’莫非就是它?”
所有人先是一愣,跟着一齐“哈哈”大笑……弄得刘定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奇怪地看着众人。
“所谓‘烧酒’,就是它!是冯校尉酿造出来的。”雷火解释了一下。
“管它什么酒,先喝痛快,走得时候,带些回去便是,都是自家兄弟,想喝了就来拿。”冯宝再次举杯对刘定远道:“来,咱俩干一杯。”
论喝酒,刘定远自认是海量,几乎来者不拒,一桌人里面,就属他喝得最多。
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家伙确实酒量惊人,面前的一坛基本喝空以后,还跟没事人一般,除了脸色微红,额头冒汗之外,几乎看不出醉酒的样子,谢岩还特意观察过,刘定远酒品还奇佳,说干杯就是干杯,绝不含糊。
一坛差不多就是一斤,五十多度的高度白酒,并不是人人喝得下去的,比如林运,早就吐的一地都是;再比如谢岩,已经站也站不稳当了,说话也有点不清不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