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桂枝呢喃道。
蔡奚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向北,在我眼前死了。”桂枝仍旧惊慌无比。
这件事不能提及,否则桂枝的眼中尽是向北死时的那一幕,每每想起便心痛万分。“皇后怎么样?”寝殿外传来官家的声音,屋内也听见了。
蔡奚琳看向桂枝,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后者回视后淡淡摇头。
片刻后,赵扩迈步入门,却见蔡奚琳迎面施礼:“奴婢参见官家。”
“皇后她如何了?”赵扩有些犹豫,目光转向屋里榻上,却见桂枝仍躺在上面。“皇后还未醒来。”蔡奚琳回道。
赵扩沉默片刻,内心有些焦急,他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可他又怎知道手刃韩侂胄的人,就是向北呢?
心中愈加焦急,他猛然地咳了几声,随后离开寝宫。
见官家走远,蔡奚琳回到榻前,却发现桂枝的神情又有些担忧便叹道:“皇后娘娘,您既然担心官家,为什么……”
桂枝打断了她没让她说下去,因为她此刻无法面对官家。
无奈,蔡奚琳只得退下,留桂枝一人卧榻枕泪。
至亲好友去了,而且死在自己面前,桂枝对赵扩自然是埋怨,但她恨不起来,因为首先杀害韩侂胄这件事是她一手谋划,也确实有悖后宫德行,官家没有罚她而是惩罚别人,从一定角度来看也是在保护她,可或许官家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做了坏事吧!
自此二人之间像是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霾。一直持续了数年,直到嘉定十六年(1223)的五月。
这一日,皓月宫中。
桂枝抚琴弹唱,小云娟在她身前翩翩起舞,这段时间的云娟被桂枝调教得不错,已然有了几分优伶的底子在。
然而就在这时,忽而一道噩耗传来,桂枝心如散沙。
“官家怎么了?”看着来报信儿的冯成,桂枝琴也顾不上,起身问道。
冯成显得很憔悴,一脸愁容道:“回娘娘,官家自上元节后便病倒了,可官家不愿奴才来跟您说,所以一直瞒到了现在。”
桂枝指了指他,似是不满他现在才来禀告,紧接着便是赶忙备了銮驾,直奔垂拱殿而去。
垂拱殿内,赵扩脸色确实不好看,眼皮也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桂枝站在殿外,直接自报一声后便走了进来,却见赵扩此状,眼中不由湿润。“官家您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
此时,纵使两人心中还有一层隔阂,也该破除了。
赵扩抬起头勉强笑了笑道:“朕无妨,只是受了些风寒,加上胃痛得厉害,老毛病了,枝枝勿要担忧。”
说着他要起身,眉头却又一皱,似乎吃痛。桂枝见状赶忙上前搀扶他复又坐下。“是臣妾的错,不该与您置气,快些回宫歇着吧,臣妾去传御医来。”桂枝心疼地道。
赵扩感受到这股温暖,心底也好受了许多,是以便笑道:“朕,不想回宫,今日政事其实已经处理完了,朕想与你一同出宫郊游,就去篱笆园吧?如何?你我也许久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