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假装这才发觉,起身忙道:“官家怎来了?请恕臣妾未曾相迎。”说完,她又招云娟过来,向赵扩行礼。
小丫头每每见官家,内心还是紧张,一时嘴上也不知说什么是好,磕磕巴巴地才道出:“奴婢见过官家。”
赵扩微微颔首,似是颇为满意:“与你倒是颇为相似。”他看向桂枝,语气突然缓和亲切了许多。
桂枝闻言,媚媚地叹了口气,似是有意地回道:“是啊,随了臣妾了,都没人疼爱!”
赵扩抬手点了点桂枝的额头,哭笑不得地道:“朕说的是随你一样机灵!”二人相视片刻,无言,只剩下赵扩将她揽入怀中的动作。
见二人破冰,周遭侍女随从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也总算咽下了。小云娟则是站在两人身前有些不知所措。
“朕想念余翁那玖吻香了,今日无事,便与枝枝一醉方休。”赵扩主动来到凉亭中坐下。
桂枝笑着点头,目光示意蔡奚琳等人去安排。
日头还未落下,远处透着晚霞的余晖,如血色般殷红。功夫不大,亭间便摆上了香炉,还有美酒和珍馐。
就在桂枝刚刚举杯,打算敬赵扩时,宫外来人传报:“禀皇后娘娘!”
片刻后,一人跌跌撞撞而入,瞧见赵扩又是一惊,慌忙跪拜:“奴才叩见官家。”桂枝微微蹙眉,遂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宫人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有急事,急促道:“回娘娘,京都教坊向大爷让奴才给皇后娘娘送信儿,说是向小爷方才被禁军带走了,说是日落之时便要斩首!如今怕是已经押到法场了!”
“谁?”当啷……
桂枝手中的酒盏掉在地上,酒也洒了。赵扩闻言,也是怔住了。
在宫内,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向北是皇后的人,偌大临安,皇城内谁敢调用禁军拿他?
“究竟何人?为何要杀他?”桂枝走到近前,追问后续。宫人咽了口唾沫,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亭子内后又缩回。“说啊!”桂枝焦急万分。
“奴才也不知,只是入宫前听闻,官家要让杀韩太傅的人偿命,以慰……人心。”宫人小心翼翼地说完,又将脑袋杵在地上。
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不仅桂枝,就连赵扩也愣了。
看着桂枝朝自己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赵扩内心有些急促。他以为韩侂胄无非是禁军当中某个小卒或是都统斩杀,可万万没想到,亲手杀韩侂胄的人会是向北。这样一来,先前那人正是领了自己的旨意去拿向北首级。
“备驾……备驾!去法场!”桂枝的声音在颤抖。有那么一瞬间,赵扩察觉到她的眼中有一丝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