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力,便是办大事之人所必须拥有的素质!
牛仙客对此看得明明白白,并对方重勇寄予厚望!
只要冶炼作坊落成,就算这里的铁器质量比不得长安,不能制作兵器。哪怕可以制作农具工具也是好的,如此便能极大改善本地民生,算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现在的问题仅仅在于:铁矿在哪?
“牛尚书放心,某心中已经有全盘计划,现在差不多也要到最后一段了。”
方重勇收起笑容,很是肯定的说道。
“嗯,如此甚好。”
牛仙客将奏折收好,直接离开了府衙,准备返回凉州府。此番来河西,他除了冶炼铁矿的事情外,还被授予了“观察处置使”的身份。
很显然,来甘州看看这里的冶炼传闻是否属实,并不需要什么观察处置使的职务。牛仙客来河西另有秘密任务,就连李林甫也不一定知道。
开元时期的大唐政务,基本上都是由宰相在管,基哥一般不过问。但他却很忌惮宰相深度参与军务,经常有军务上的事情,并不告知宰相,就直接以秘诏的形式下发。
而观察处置使这个职务表面上看,跟军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但实际上,观察处置使不仅可以带兵,而且还可以插手地方事务,直接跟天子汇报。
在基哥的战略规划中,节度使与观察处置使的管理区域,并不是完全重叠的,只是部分重叠。一般而言,观察处置使管理的州县,要比节度使更多一些。
这种又重叠又互不干扰的制度,本身便是为了约束节度使在边镇滥用职权。到目前为止,这些制度都还在正常运转,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牛仙客被授予河西观察处置使,直接从朔方到凉州,谁也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等牛仙客离开后,方重勇把严庄找来,沉声问道:“山丹县那边寻找铁矿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差这一锤子了!
方重勇表面上信心满满,实际上内心还是很焦急的。
“回使君,已经派了几波人到龙首山那边去寻找,但目前为止还是没什么进展,不,应该说连一根毛都没有摸到,什么线索也没有。”
严庄十分沮丧的说道。
古代勘探矿点难不难?
这个问题要看是什么样的情况,不可一概而论。
如果有本地村民或者山民见过,那找到基本上就是三个指头抓田螺,十拿九稳!
然而在没有“黑科技”加持的情况下,古代找矿,却多半都是“高手在民间”,所谓“专业人士”,其实未必比当地人的搜寻能力更强。
在只知道大概,没有精细的线索的情况下,找矿的难度便会直线上升!
好比说已经确定了矿点的位置在方圆十里以内,这已经算是很确定的消息,很小的范围了吧?
但实际上,哪怕信息具体到这样的程度,也很可能因为矿点在勘探者百米外的复杂地形之中,而勘探者却对此视而不见!
再说很多铁矿石看起来便是平平无奇,甚至因为形成的原因不同,导致矿石的色泽与形态各异。唯有拿起来掂量一下,会感觉密度明显大于普通的石头。
也就是说,拿着石头掂量,比仅仅依赖眼睛看要靠谱多了。
简单点说,如果没有线索,这种找法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严庄其实也有点搞不懂方重勇的自信心到底是怎么来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附耳过来,我有件大事要你去办一下。”
方重勇压低声音,对着严庄招了招手。
他对着把耳朵凑过来的严庄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很久之后,严庄这才击节叫好道:“妙啊,使君这一招太妙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怪不得使君要围绕着圣子做文章呢!”
严庄心中感慨,方重勇这脑子,长大了以后当宰相都有多的了。
“去办事吧,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方重勇淡然摆了摆手,一副高人姿态。
……
这几天,张掖城内爆出一件神奇的事情,虽然不大,却足够吸引人眼球!
那位在西行寺内修行的“圣子”,以前传言他眼睛都已经瞎了!
然而,前几天他忽然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并对着西行寺住持说:山丹县城以南二十里有洞,产黑金,点燃可取暖过冬。百姓可自取之,此乃佛祖普照众生!
昨日就传来消息,山丹以南二十里真的发现有一个矿洞,里面好多石炭,层层叠叠的数不清!已经有山丹县的牧民前去拾取了,现在那里已经被官府的人封锁,能确认此消息的人多到数不清,绝不可能作假!
果不其然,今日便有很多人守在西行寺外,等着圣子再“开眼”!
以前就有小道消息说,这位圣子原本是现在甘州刺史的随从,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乞讨时拦住了刺史大人,见面就说他很快就会去河西担任刺史。
十岁的刺史,离奇不离奇?
方刺史见他可怜,便带在身边,随后果真被任命为甘州刺史。
后来圣子又说佛祖梦中告知要去西行寺修行,便来到了西行寺出家。传说他只要睁眼就会有必然会实现的“大预言”!
众人本来以为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故事,没想到这位圣子是真的“佛祖显圣”啊!
“请圣子出来显圣吧!民生困苦,求佛祖普度众生啊!”
西行寺院门外,严庄安排的狗托大声喊道,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身后是一群本地不明真相但喜欢凑热闹的吃瓜群众,也有样学样的一起跟着行礼,场面蔚为壮观。
看热闹不怕事大,不管佛祖要不要“显圣”,只要有乐子就可以了!
不一会,坐在轮椅上的方来鹊,被人推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依旧没什么精气神,身上的气质慵懒,像是整天吃太饱一般。
“佛祖曰:山丹以北龙首山有重石!得之可冶金!一块石,四成金!”
方来鹊大喊道,随即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然后他就被面无表情的法成住持推进了西行寺内,再也没有出来。
吃瓜群众三拜九叩一般的散去,谁也不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年甘州的秋天,不会平静了。
不远处的寺院墙角处,在一旁躲起来看热闹的方重勇,对身后已经笑成虾米一样,弯下腰直不起身子的阿娜耶抱怨道:“方来鹊真不是个演戏的料,这么演一看就知道在玩套路。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不不不,郎君,不是这样的。
我是在笑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昨晚郎君已经跟我说过真相,我刚才都差点信了。”
阿娜耶止住笑解释道,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是么?原来还真有人吃这一套啊。”
方重勇心中将信将疑,抱起双臂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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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