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王路心下一动，双眼直视黑洞，瞳孔中雪花朵朵，朵朵雪花片刻消融，黑洞好似被雪水融解与洗礼，依稀露出了它模糊的形态。
什么！
王路震惊异常，给我开。
法力滚滚如虹灌注双眼，片片巴掌大的雪花疯了一样的从天而降，须臾间就把他的眼睛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
又过了数十息，王路停下法诀，双眼恢复清亮，然而眼里的震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急剧暴涨。
是谁，究竟是谁，将如此可怕的妖兽斩杀并润物细无声的在漫长的岁月中将它与阵法完美相融。
王路有一种遍体生寒的莫大恐惧。
好似不论他如何修炼，即便将力道练到了天地霸主夔牛的巅峰之境，也会如眼前的这头妖兽一样，连死了也不被放过、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化身为阵。
只是，问题来了。
为什么他就能八九不离十的肯定这黑洞其实就是一头足以媲美凶兽夔牛的超级之物？
说来，还是因为雪瞳。
一来，雪瞳的透见激起了阵法的天然运转和它自然的反抗。
在它的极力防御下，雪瞳被牢牢的挡在了外间而无法前进一步，哪怕他将法力耗去了百分之一的巨量也是收效甚微。
重要的，是雪瞳无法前进一步的原因。
原本阵法和这头凶兽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水乳相融不可分割，可此阵依然抵挡不住雪瞳宛如暴风骤雨般的强攻猛打，然而就在此时，这头已然化为飞灰不复存在的妖兽在雪瞳强大的刺激下，说刺激还有些不恰当，是在雪瞳极尽的挑衅下，以另外一种让他无法理解方式激起它最原始的那一粒“真灵”，由于真灵的反击，最终才导致了雪瞳的寸步难行和无功而返。
以至于无论如何都未能将它的本来面目给勾勒而出。
在王路想来，那一粒“真灵”或许是这头妖兽被强行灭杀后、残留于这世间不甘的、绝不屈服的执念与怨念。
虽然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它究竟以怎样的方式与形态存在的或者说隐匿于何处的，可他知道，也许这是这头妖兽最后的显现，又或者，当它再以这样的方式现出，会在极为久远不知多么久远的以后。
唉。
淡淡的悲伤笼罩着他，仿似感同身受，又或兔死狐悲，这种心情五味杂陈，难以抒怀。
要知道，他的雪瞳可是天地间十大灵眼高居第三神奇且逆天的存在，即便自己把它修炼得堪堪入门，可它的本质仍在，精髓不离，却被这头不知死了多久、死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的妖兽隔离在外，足见它生前是何等地强大如斯。
能与十大灵眼比肩者，非十大神兽、十大凶兽、十大奇虫不可。
当然，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上境，比如“藏虚”之境，南海之角主人，万草居的鼎天大陆，阻他寻觅隐窍的那人。
然而，即便人族中，亦或万族万林里有强过十大神兽十大凶兽十大奇虫的人和生灵，他依然坚信，自己定能将《夔牛踏天诀》修到纵横万界雄霸寰宇的那天。
道心绝不能破，即便破了，也要破釜沉舟，誓死不退。
想明白此点，王路驱走哀伤，眼神又一次的坚定。
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