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笑道:“你是积善堂的掌柜白郎中吧?”
老者不卑不亢答道:“正是老朽,尊驾眼生得很,敢问尊姓大名?”
李桃歌一腿踹在他的心窝,白郎中跪倒在地,眼泪都疼的流了出来,“你……你究竟是谁,敢光天化日行凶,神岳城还有没有王法?!”
“老子就是王法。”
李桃歌坐在椅子中,靴底踩住白郎中肩头,冷声道:“本人琅琊侯,中书省任职,正二品爵位,封邑琅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若不实,我不会再问第二遍,将你押送京城,受尽苦难,最终千刀万剐而死。”
白郎中全身剧颤不停,神色极为慌张。
不知惧琅琊侯,还是心中有鬼。
李桃歌凛声道:“榷盐使黄大人偶然风寒,请你去府里看病,把脉时,你可曾察觉他有中毒症状?”
白郎中汗如雨下,将头埋在双臂中,只是哆嗦,一个字都不肯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桃歌冷笑道:“以为闭口不言,本侯就奈何不了你?来人,先打二十鞭,记得拖出去打,别弄脏了屋子,所谓医者不自医,再医术高超的郎中,也治不好自身恶疾,咱们搭把手,帮他治治耳聋的毛病。”
几名士卒泛起狞笑,搀起白郎中,像是拖死狗一样往外拽。
褚彪的部下,全是郁郁不得志的小卒,平日里饱受欺凌,今日有侯爷撑腰,气壮胆粗,即便李桃歌令他们鞭笞主将,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白郎中鬼哭狼嚎道:“饶……侯爷饶命,老朽年过花甲,实在禁受不起皮鞭之苦。”
“等等。”
李桃歌喊住了士卒,笑容灿烂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敢毒害朝廷命官,至少要关进大牢里折磨个三年五载。你的族人,也得跟着进去受苦,白郎中的年纪,怕是子孙满堂了吧?可怜你的那些孙子孙女,牙牙学语时,便要跟着你一同遭罪了。”
想到一脉单传不满两岁的孙子即将被砍头,白郎中差点儿昏死过去,气若游丝道:“求侯爷高抬贵手,莫要伤我家人性命。”
李桃歌微笑道:“你一个郎中,与黄大人无冤无仇,为何下毒,受谁指使,如实招来吧,一人赴死还是全家陪葬,自己掂量。”
昨晚问过老费,黄凤元查案时,只喝家中带来的水,吃家中带来的饭菜,想要给他下毒,只有给他开过药的白郎中有机会。
对方机关算尽,趁着黄凤元沾染寒热时下毒,谁知这位黄家嫡三子世家风气浓郁,宁愿渴着,也不喝外面的水,不吃外面的饭,嫌脏。
如此一来,贼子是谁,昭然若揭。
白郎中突然露出凄惨笑容,说道:“侯爷,老朽猪油蒙了心,去毒害黄大人,这是我自己的罪孽。可是……我说与不说,家人都要遭受无妄之灾,他们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白家九口。”
李桃歌古怪笑道:“那就要看你了,交代的又快又仔细,本侯就比他们先一步,若是有漏网之鱼,结局就未可知了。我会令人把你的家眷保护起来,结案后他们可以远走高飞。”
没了后顾之忧的白郎中咬了咬牙,沉声道:“是神岳城司法,曹大人,他的岳丈,乃是都护府录事参军。”
“司法,录事参军?”
李桃歌揉着下巴喃喃道:“以为是副都护或者东岳军副帅呢,怎么是两只小虾?官职不大,胆子倒是不小,看来东庭盘根错节,有的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