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石头过河的人？啥意思？”
“说得文雅点，就是自学成才呗！”
“您今年多大年纪？”
“七一年的，五十三了。”
“您来京城多少年了？”
“我九八年来门头沟的，算下来已经二十二年了。”
“哇，都二十多年了。那您开布店的房子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租的。”
“一个月多少租金？”
“三千来块钱吧！”
“那一年下来也三万六，不老少呢！”
“谁说不是呢，每天一睁开眼，就有一百块的房租在脑袋里晃来晃去。”
“听说门头沟两千零几年的时候，楼房价格才两千块钱一平。您那时候要是买一套的话，现在可赚嗨了！现在的楼房价格比那时高十倍都不止。”
“没错，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我们那时候挣的钱，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哪有闲钱做投资呀！”
“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您当初在门头沟从事的什么职业？”
“妹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哥刚来门头沟就是个蹬板车送蜂窝煤的。”
“蹬板车送送蜂窝煤？您怎么找这么个又脏又累的活呢？”
“你说我们农村人，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也只能凭借原始的牛马精神，淌汗换钱了。”
“这开布店可比您卖蜂窝煤轻省多啦！”
“我两个孩子正在念书，我得努力把她们培养成才。”
“您两个孩子呢？儿子女儿？”
“对，两个都是女儿。”
“还是你们农村父母伟大，为你们点赞。”
“我和她妈妈都没啥文化，想指望她们替我俩出人头地。”
“她俩念什么书呢？”
“大女儿在外省念大学，二女儿在老家念小学。”
“那您还真是挺不容易的，为您点赞。”
“人常说，父母是孩子的铺路石，我俩也应该是吧！对了，妹妹，我冒昧问一下，你结婚了吗？”
“结了。一四年结的。”
“你几个孩子？”
“我还没有孩子。”
“妹妹，你今年有二十八九？”
“我是八四年的，今年三十六。”
“你俩为啥不要孩子呢？没玩够吗？”
“也不全是。主要是我老公担心我吃不了生孩子苦难和熬煎。结婚时就许下承诺：啥时候想要孩子，就会为我找个代孕妈妈，花个五十万、一百万的，就能轻松搞定。”
“啊？你老公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不瞒你说，我老公是搞动漫设计的。”
“哦，原来你老公是动漫设计师！应该注册有公司吧！”
“对。”
“那你的工作就是帮你老公搭理公司业务吗？”
“我才懒得管他那些破事儿呢？自打我俩结婚后，我就去国外定居了。要不是这波没头没尾的破疫情，我才不回来呢！”
“妹子，这人呢，有时还真不能放一块儿做对比。和你们这么一比，你们就是生活在天堂之上，我们真是遥不可及呀！哈哈哈！”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丽景长安小区。
年轻女士找了个地方停好车，说：“师傅，这就是我家小区了。咱走吧。”
土根跟着年轻女士走进小区，心里想着，今天这活还挺顺利，遇到个这么好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