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瞬间沉了下去，一股戾气油然而生，似乎没想到儿子会问这个问题？
片刻后，才稍收了收气场，实话回复：“我不知道。”
君衍清冷的目光停留在爸爸脸上，仿佛有点不太认同：“以咱们家的实力，难道调查不到？”
“可以调查，但没必要。”君戾漆黑的眸子缓缓眯起，“我与你一样都是试管婴儿，母亲是谁，并不重要。”
“哦。”君戾无情，君衍比他还要冷上三分，听到这个答案，他并没有伤心，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君戾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君家的传统，每当需要继承人的时候，就会有人出生。”
君衍沉思片刻：“所以，我血缘上的母亲永远不会出现？”那张没长开的小脸，聚着浓浓的凉意，像是早晨未散开的寒露。
“就算出现，也没什么意义。”君戾提醒，“君闵两家盘根错节，世代联姻，君家的主母，自然也会是闵家的人。”
君衍厌恶地撇下睫：“可我讨厌闵家的人。”
君戾奇了：“你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也不是第一次讨厌她，但在上次家族商量联姻之时，你并没有意见。”
“那是以前。”君衍放下书，站起身来，“我今天认识了一个人。”
小冰山惜字如金：“她帮了我，我喜欢她。”
“喜欢？”
君衍想了想：“不讨厌，有点期待下次见面，应该算是喜欢。”
君戾眸中迸出一股不易觉察的情绪，声音很冷：“在君家，喜欢永远是排在最末位的。”
“我知道，爷爷说过，咱们这样的家族，看似金碧辉煌，实则许多决定都不能由着自己本心。”
君衍抬起下巴，表情裹着两分冷漠的倔强。“但爷爷还说过，在他和爸爸两代人的努力下，君家已经足够厉害！就像上次，爸爸直接拒绝了闵家的联姻要求，他们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母亲？”
君戾没有答话。
他转过头，认真地瞧了瞧君衍。
这个儿子智商太高，从小便能轻易看透别人的心思！
如此天分，让他早早养就一副孤僻的性子。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君衍稚嫩的小脸上始终毫无表情，看谁都是一副冷漠寡淡的模样。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如此优秀，无疑能完美成为君家的下一任家主！
君戾对他属实满意！
可今天，儿子却连说了两次“喜欢”，甚至于……眼中流露出片刻挣扎的情绪？
只见过一面，就能让君衍这个样子？！
老实说，君戾压根不相信有人能蛊惑自己的儿子，现在却他不得不提醒：“小衍，你不喜欢的人，我可以一辈子不娶。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君家主母的位置，要么空着，要么就只有闵家的人……才有命坐上去。”
君衍绷着小脸，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是爸爸无能，护不住身边之人。”
君戾：？？？
君衍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有种不容否定的决心：“既然爸爸护不住她，那……我来娶！”
君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