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内外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灯笼,贴着红喜字儿,一众奴仆们也各个嬉笑颜开。
丝毫都看不出来,在前日那场大战中,陆家的原家主陆广寿也死了……
因为,这是潍城。
潍城东临大海,两侧环山,城区之外五六百里甚少有人烟。
与世隔绝的环境,形成了独特的风俗习惯。
这里死了人,并不披麻戴孝,也没有什么棺椁葬礼。
若是年老的长者过世甚至门户上还会披红挂彩,穿红戴绿大摆宴席。
这几天里,林季也见过若干情形,只是并不理解。
可听陆广目讲起潍城的历史后,立时就明白了。
因为,潍城建城伊始之前原本是军营,是关押龙族的水牢。
军营里死个人,再寻常不过了。
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搞什么哭丧排场?
相反的是,只要不是临阵脱逃,战死的人都会得到相应的抚恤银。
而军营里的银子又多数用绸锦替代,自然在穿着讲究方面是走在九州前列的。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以及被世俗生活的影响,军营的一些习俗大都没落。
只有远离四外的潍城把这一习俗延传至今。
虽说感觉有点怪,不过也好。
要不然,马上成婚在即,这满城却停着一口口大棺材又算怎么回事?
远远见了林季,陆家子弟还好说,依旧口称前辈,可那些陆家奴仆们可就犯了难,一个个只是恭敬有加却不知道如何敬称。
有跟着弟子叫前辈的,有叫姑爷的,还有叫林天官和大人的。
反正无论叫什么,林季都一一作答,快步流星,直奔后院。
鲁聪方才醒过,这一会儿又昏昏睡了过去,
林季上前摸了摸脉搏,问向恭立身后满头白发的老大夫:“他的毒伤怎么样了?”
“回前辈。”那老大夫如实回道,“他实在中毒太深,我下了几副狠药后上吐下泄了好一阵子,后来又斗胆给他换了一部分的血,这才安稳,如今虽无性命之忧,只是……”
那老大夫欲言又止。
“嗯?只是什么?照说便是!”林季道。
“是!”那老大夫一抱拳道,“小的除了行医治伤外,也入了三境开灵,以小的所见,他曾练过邪功外术!之所以能被青岗子咬了那么多口仍能坚持那么久,就是这邪法的缘故!
“而我在给他换血的时候发现,他体内似乎还有金家人的血脉,小的怀疑是不是金家也和袁家一样,都是暗谋……”
“等等,你说什么?金家的血脉?你确定么?”林季突然打断他道。
“是!”那老大夫回道,“小的修行愚钝,但凭祖传医术,在这潍城四下还有些名声。四大世家……呃,我是说原四家,凡有重症疑难皆是由我诊治,对这四家血脉自是极为清楚。”
“小的敢以人头做保,此人身体之中定有金家血脉!”
“哦?!”林季一听,恍然明白了。
他自然很清楚,鲁聪可绝不是什么金家子弟,如果这老大夫判断的没错,那就是鲁聪所修习的邪术所导致的。
每杀一人,吞一人元神魂魄,就会融入一人血脉!
那天,他可是亲眼所见,鲁聪在红楼上杀了金山玉,还吞了他的元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