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九月初。
此时中原秋高气爽,枫丹柳黄,霜叶缤纷,河湖澄碧,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
刚过太行山的时候还好,一派美丽景色。
出了太行山进入并州后往北走,气象便变了味,漫漫无垠的是荒沙荒土荒山,马上远望,一线地平直接天穹,道路旁边衰草在寒风中瑟瑟颤抖。
曹璋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微微眯起眼睛。
成千上万的战马在地面上踩踏出沉闷的鼓点声,气势磅礴得如同海面海啸一般,令人血液沸腾,千军万马扬起浓浓的灰尘在上空飘荡不止。
异族听说岳山棋率领兵马到来后,在并州境内席卷一番后,火速退到了雁门关外,却没有离去。
岳山棋快马给何永泰传递情报,准备联合夹击罗布柯达。
“过了这座山,”岳山棋用马鞭指着前方山脉的轮廓说,“就是大军的目的地雁门关,异族的大军已经退出了雁门关。”
曹璋问:“既然已经入关,为何还要退出去?”
岳山棋笑了起来:“异族人擅长野战,不会守城。一城一池的得失对他们来说不重要。要是他们不退出雁门关,等何永泰的兵马一到,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还会断了他们的粮道。”
曹璋点了点头。
在兵马方面,他还真是个小白,还得多多请教岳山棋。
曹璋继续问:“他们退出雁门关,等何大将军从后面杀来,不还是会被围困吗?”
岳山棋用轻蔑地目光看着曹璋:“这曹公公就不懂了吧!雁门关外面是异族人的地盘,何大将军围过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逃,在运动中寻找战机击溃我们,在关外作战,我们很难取胜。”
曹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天色快要黑下去了,还真是望山跑断腿,一下午时间,曹璋感觉那座山依旧那么远,岳山棋命令大军在一条小溪边驻扎过夜。
岳山棋的行辕内。
灯火照亮了整个大帐,里面坐着几个岳山棋的心腹将领。
“罗布柯达送来消息,”岳山棋的儿子岳福平沉着声说,“他们已经退在雁门关外十五里处,要我们把何永泰的详细情报送过去。”
“把我们和何永泰的联络的行军路线送过去,”岳山棋阴狠的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就凭他何永泰也敢抢我的位子,真是不自量力,这是他自找的!”
“将军,”岳山棋的心腹陈佑泽问,“随军而来的这个阉货怎么处置?”
“不急!”岳山棋说,“有他在,咱们就算是皇帝的兵马,军饷钱粮都由他们供着,若是杀了他,咱们也就危险了,现在的这个阉货,可是咱们的吉祥物啊!”
众人哈哈笑起来。
“等罗布柯达杀了何永泰,到时候,北州还是得由爹坐镇,”岳福平说,“到时候,逼得太康奉爹为北凉王,听召不听宣!”
“对!”陈佑泽击掌,“听召不听宣,咱们不停他狗娘太康的,咱们只听岳大将军…不…北凉王的。”
众人立马附庸。
岳山棋板着脸没有笑,正色道:“这是大逆不道杀头的话,本将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眼下最重要的是抵达雁门关,沿途的城池必须留下我们的人,并州总督不是九爷的人,我们必须想办法拉拢拉拢。”
“恐怕得陈公公出面,”吴谋摇着羽扇说,“并州掌控着咱们大军的军饷粮草,必须跟他搞好关系,并州总督白戚贵是四爷的人,四爷又是个铁面的人,得想办法让皇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