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
雍州以北的地界都是北州,当年北凉王曹氏驻守西凉,掌管雍州、凉州、北州、藏州四州之地,拥兵二十万,全都是边防精锐铁骑。
北凉王曹氏存在时,异族之人忌惮曹氏军威不敢来犯。
曹氏在北州屯兵,自给自足从未向朝廷张嘴伸手,所以曹氏驻守凉州多年来,并没有给朝廷增加任何的负担。
随着曹氏被灭后,异族开始兴风作浪,攻破北州防线,践踏了北州的田亩,导致北州的粮食产量急速下滑,至今已经变成了荒田,百姓也因为战事,死得死,逃的逃。
北州天山坡下的奇峰关口。
何永泰挺拔魁梧的身材挺立在关口的城防垛口,黝黑的脸上皱纹像刀刻似的一动不动,望着远处默默滚动的黄风,缄口不语,如同入定的老僧,仍由席卷而来的风沙吹打在脸面上。
果真: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旁边的几个将领朝着何永泰深不可测的目光,都钉子似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只听得狂风裹挟着风沙呼呼地吹。
“罗布柯达距此地还有多少里路?”何永泰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城垛
“回大将军的话,还有三百里。”回话的是龙旗营主将马原,是何永泰一手带出来的将领。
何永泰手下的将领,一半儿是岳山棋带出来的,一半儿是他带出来的。岳山棋失去大将军的身份后,何永泰上位,把一些行为恶劣的将领撸下去,将自己的亲信调上来。
一来可以很好地控制军队,二来是跟之前的老将分庭抗礼。
经过半年多的洗礼,岳山棋手底下的老将已经被他拔除得所剩无几,但剩下来的几个,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功夫。
“防守前面太把关的守将是何永秉么?”
何永泰脸色冷峻得毫无生气可言,盯着旁边的马原问话。
何永秉是大将军何永泰的胞弟。
马原不敢说话了。
何永泰声色俱厉,威严十足:“回话!”
“是。”马原不得不说。
“是战死沙场与关共同亡了还是逃了回来?”问这句话的时候,何永泰的眉棱骨跳动了一下,现出豪狠之色来。
马原咽了口唾沫,刚准备开口,旁边的秦怀勇冷笑:“何将军奋力守城,奈何罗布柯达兵锋势强…哼…不得已,弃城而逃。”
秦怀勇是岳山棋的老部下,实力没得说,还很有头脑,但他却始终听命于岳山棋,如今是皇命压着,他才不得不听命于何永泰。
何永泰知道,这些老将是要看自己的笑话。
要是从轻处置了自己的胞弟,那这个军营里的老将,就没有人会听命于他的,甚至会有人给皇上上折子弹劾他。
何永泰黑着脸,眼里闪着狠毒的光,咬着牙下令:“在本将这里只有战死,没有逃走的兵,无论是谁!胆敢临阵脱逃者,斩!马原,将何永秉抓起来,于军营前,斩首!”
马原张大了嘴。
还要看笑话的秦怀勇等人闭上了嘴。
谁都没想到何永泰竟然会如此的果断决绝,自己的亲胞弟,说斩就斩,要是轮到他们头上,还有活路?
所有人都感觉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