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邵在傍晚,迎着夕阳,志得意满的回家。
一路上心中还盘算着,回家后能要到多少银两。
这次正好要交束脩了,学院里每半年三两银子,再加上日常所用的笔墨纸砚,各类书籍等等的花费,半年少说也得五两银子。
从前于长树都是给他六两银子,后来他考中了童生,家里虽然又让他回归了学堂。
但手中的银钱一直不富裕,这让他在外结交友人也变得十分拮据。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那件事想必大家已经淡忘,这次他得找个由头,定要多拿点再离开。
于邵这一路想的很好,可惜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却不是个好消息。
一天的时间,大房媳妇已经跟王媒婆那边商定了好人家,就等明日于邵在家休息的时候,两家相看了。
“爷奶,爹娘我回来了。”少年人来到家门口,没看到往日里笑脸相迎的人,不由疑惑丛生,推开篱笆大门,进了院子出声喊道。
于老太太正和五房媳妇正在厨房做晚饭,听到于邵的声音,老太太情绪没有绷着,手中半燃烧的引火棍直接落到了灶台的外面。
棍子上的火星子落在地上,溅起层层的灰烟。
五房媳妇听到动静,看过来,目光带了几分担忧,“娘,您没烫着吧?”
于老太这时低下头,收拾起面前的一地狼藉,“没事,你忙你的就行。”
在院子中的于邵见到没有人回应他,带着不满的情绪走向冒着袅袅青烟的厨房。
显然那里面有人在做饭,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故意不理会他呢?
临近厨房看到里面的人,于邵语气有些嗔怪道:“奶,我回来了,刚才喊您您都不理我。”
“啊,是邵哥儿回来了,回来了好啊,奶刚才在烧火,没,没听到。”
于老太对他尽量用着平常的语气,不过这番话语,还是与往常比有些不自然。
于邵一心扑在别的事情上,并没留意到老太太的不对劲,见她给了解释,也就没揪着这事不放。
“奶,五婶,我爷呢?”学费要紧,趁着他才回家,这会是家里人对他的态度最关切的时候,也是要钱的最好时机。
于邵问出这话,五房媳妇出声道:“你爷他们这会在山头那边开荒。”
其实因着昨晚的梦境,一家子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干劲。
但是临近傍晚了,一个个的逃避似的都跑了出去。
本来于长树这段时间就一直带着家里的劳动力,在山那边开荒新的田地。
家里的孩子们不少,每家只分给五亩地还是少了些。
好在朝中的律法有言,凡是村民开荒出来的土地,可以免除五年的土地税收。
村中穷苦的人家,大多靠着这样的福利生活。
一块荒地,对于庄稼老手来说,只用两三年就可以养肥,接下来生产的粮食多了,还能攒下两年的盈余。
于家当年就是靠开荒发家,家中五个儿子各个能吃苦,每天去开荒,然后沤肥养地,收成不错的时候,就攒下了一小笔的银子。
如今这年月光景不同,家里的孩子太多,为了将来能吃饱饭,一家子又干起了当年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