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罗浮的气温好似又高了一些。
景元元的一通电话打消了屿琛琛准备和媳妇宅家一整天的念头。
“喝酒。”
“不去。”
“我难得好好休息几日,特意拿出一天来找你这个好兄弟,就这么不给面子?”
“你家那大小两只呢?不拽着你陪着啊?”
屿琛歪着身子拄着脸躺在床上,玉兆则是放在一旁亮着,另一只手放在媳妇的肚肚上轻轻摩挲着。
“我和她们说好了呀~
莫非,是咱剑圣大人被媳妇管得死死的不敢出来吧?”景元微微眯了眯眼,轻轻一笑。
屿琛嘴角一抽,眼神一瞪,哼道:“叫什么叫,我是体贴媳妇的心情,爱妻如命…”
一边说着,眼神还疯狂往符玄身上瞥。
太卜大人抿着一抹笑意,手指搭在他盖在自己腹部的大手上颇有韵律的轻轻敲着,饶有趣味地瞧着他,也不吭声,就听着他和景元聊天。
“妻管严。”
屿琛不反驳,语气却危险了起来。“景元,你最好有事。”
他不否认,但,剑圣大人不要面子哒?
“我确实有事,就是想找你喝点啊~”将军端起酒杯抿了口茶,眼神落在依靠在墙角,偷偷打着瞌睡的彦卿。
这小子,昨晚指定没好好睡觉!
屿琛默了下来,也不吭声,就瞄瞄屏幕,在看看符玄。
太卜大人白了他一眼,小手轻轻一挥,薄唇动了动,道:“去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别喝醉了跑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就行…”
“我才不会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呢…”
屿琛哼了哼,翻身趴到她身上,脸蛋凑近紧盯着自己媳妇。
符玄抬起两只白嫩的爪爪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声道:“不小心喝多了的话…记得喊我,我来接你。”
“不会不小心的…”屿琛低声说着,脸蛋越凑越近,也不亲就轻轻触了触她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脸蛋,接着缓缓下落埋到她怀里深嗅了几口气。
符玄抱着自家撒娇的不行的男人,眉宇间荡漾着阵阵温柔,嘴角微翘着,轻声道:“今天特别允许可以不小心多喝一点~”
“…我之前都好好和媳妇你保证过的。”
“今天,我反悔了,所以夫君你可以不用管。”
“喂喂喂,我都听见了!你俩如胶似漆地腻乎的时候能先把麦闭了吗?
就喝一点儿而已…先给我喂一肚子狗粮垫着大可不必!”
景元嚷嚷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屿琛身子一僵,符玄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屿琛挂断了电话,转头盯向媳妇,垂着眸,抿紧了嘴。
“好啦~难得也自己出去和好友喝喝酒,聊聊天嘛。
老腻歪在我身边,真不怕被人笑话你是个离了妻子就活不下去的笨蛋吗?”
“这是嘉奖,也是事实!”
屿琛抬了抬眉,丝毫不觉羞耻,反而自豪得不得了。
符玄白了他一眼,略有无奈。
“行行行,我亲亲爱爱的好夫君,你的好兄弟来找你了,快出去玩吧~
我在家等你回来。”
“其实,咱一起…”
“景元那意思不就是只想和你叙叙旧嘛…我去作甚,他也不带着白露和镜流啊。”
“那…媳妇你自己在家不会寂寞吧…”屿琛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琇書網
符玄闭上了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气,再睁眼,幽幽地瞧着他道:“你以为本座这过去百来年是如何过的?”
“…哦,那我就…去找景元元了。”
“去吧…兜里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点。”
“够…景元肯定够。”
符玄又白他一眼,掏出自己的玉兆小手一划就给自己夫君转去了一大笔零花钱。
并傲娇地扬了扬自己的下巴,豪气道:“不够再管本座要,本座的夫君,才不用蹭别人的钱,当社会废人呢!”
“太卜大气~”屿琛应了一声,又扑了上去,这回没撩拨,直勾勾地对着她的唇儿印了下去。
符玄默默闭上了眼睛,顺着那缠绵的劲,沁了下去。
…
宣夜大街,朔望楼。
不同于名声不显,只为专人服务的流云阁。
朔望楼算是罗浮知名的高级酒楼饭阁。
各大权贵商人,都爱来此饮食吃酒。
四楼某个临着街道的小屋子内,镂空雕花的木头窗户打开着,一白发男子静静地站在窗边,凝眸看着底下人流不息,热闹非凡的繁华街景。
他的面容年轻俊朗,眉宇之间却缠绕着一丝浮沉人世千载的厚重气息,那唇角含着一抹笑,笑容并不张扬,但那份心悦与安慰却大的令人恍惚。
逐渐染上了一丝灼意的炽阳洒落阳光,透过珠帘落在他的肩头,一缕清风拂过,吹动鬓角的白发,撩起了一丝苍暮之色。
岁寿不显于面的仙舟人,身上大抵都有这种气质。
可这位身上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那沉闷的骇人的氛围却让人感到心惊。
历世八百余年,将军当了七百多载…
没错,此人正是我们威武神勇,智谋无双的景元将军,罗浮顶天柱。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人火急火燎地钻了进来,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壶茶水咕咚咕咚地一口饮尽,而后长舒一口气,抽了抽鼻子,抬眸望向白发将军道:“你真该去管管风雨台那群蠢货。不明白四季如春有什么不好的?弄个春夏秋冬,折腾人吗?”
“天气事宜的改革,前些年的六司会议上你媳妇可是也点过头,认可了的。”
“…咳,不过,每年多些变化也不错,免得咱天天沉浸在一种环境中,感知不到时岁变迁,让罗浮染上那股暮气。”
“哈~往前再推五百年的话,那个屿琛可是打碎牙齿也要把自己说的话给应承下来啊!”
景元乐呵地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强人锁男。
屿琛反手就把他给压了下来,死死抱住这狗损将军的腰把他举了起来。
“啊哦吼吼吼!景元,你他丫的损老子是吧,我给你扔出去!”
说着他一阵猛冲,抱着景元元就要往外扔。
某闭目将军眼皮一跳,一脚蹬在窗台把没使太大劲的屿琛反压在地,接着咧开嘴角一边笑着,一边翻身企图制服…
奈何剑圣大人的武艺终究是更高一筹,在他转身的瞬间,整个人腾得窜了出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就来了个十字固。
“停停停!断了断了!胳膊断了!”景元立马龇牙咧嘴的起来,脸蛋唰一下涨得通红。
屿琛权当没听见,闷头问道:“服不服!”
“…”
“服不服!”他又用力了一些。
景元元嘴角一阵抽搐,终是无奈拍地认输。“服…!他丫的赶紧给我放开!”
屿琛这才咧嘴一笑松开了这个,基本没打过他的好兄弟。
两个跺跺脚能让罗浮震三震的大男人,默默无言地躺在地板上。
半晌,两人面无表情地同时坐起身看向彼此…
“你愁啥?”
“瞅你咋地。”
“菜鸡。”
“妻管严。”
“…”
“哈哈哈哈哈!!!”
门内爆发出了一阵畅快的大笑,屋外侯着穿着一身古典旗袍,身材饱满挺翘部位被勾勒的无比清晰的俏美侍女瑟瑟发抖。
天晓得刚刚的动静是什么鬼…他们又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但…但她真的不敢进去看啊…
将军…还有那位剑圣…
这看似能在大人物面前混个脸熟的活,她真不想干啊…
…
两个二货一样的白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堪堪停下。
景元撑在地板上,望着眼前呲个大牙的男人,忽然一拳捶到了他肩上。
而后一溜烟窜了起来,躲过了某剑圣一击。
“景元,你丫偷袭!”
“什么偷袭,这叫战术懂吗?哦…你个只知道猛头猛冲的家伙应该是不懂的~”
“你…”
屿琛一阵气急,嘴却是依旧咧着控制不住地笑个不停。
他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就这样瞪着景元。
将军大人抱着胸骄傲且自豪地昂着个下巴,一扫方才的暮气和平日里沉稳的模样。
此时倒像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青春少年郎!
又沉默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伸出了手,屿琛幽幽地盯着他,使劲握住,景元一使劲便将他拉了起来。
“感觉好久没打架了。”
“反正你就没打赢过我!”
某剑圣甩了甩空荡荡的茶壶,走到门口一把打开瞄了眼服务员。
“麻烦再拿壶茶…算了,直接上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