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看箭比看马要认真,只是这十五人的箭术,实在难以入眼,他忍不住的摇摇头。
李承乾笑道:“箭术非是可速成之事,像在军中,陪养一弓者,短则一载长则两载,他们区区两月,能练成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说罢,再往前去,薛仁贵看着一人,大刀阔斧的抡着胳膊,然后使力甩出一拳头大的铁球,这倒让他迷糊了。
“殿下。这比的是什么?”
“我叫铅球,二十斤重,比谁扔的远。”
薛仁贵若有所思道:“这练的是臂力吧。”
李承乾笑而不语。
比赛的项目很多,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张二石与一千两失之交臂,但二甲也有个八百两,分一分到手里,能有个二百两,他倒是也满意的。
广场上的各种用具撤去,转摆上了木桌,劳力们喝着酒吃着肉,这既算是犒劳,也算是开工宴,天气转暖,昭陵再有月余,就又要开工了。
正说笑热闹时,李承乾带着薛仁贵来了,赵玉高喊了一声,刹那间,三千余人同时站起,没有过多杂音,流畅的如是一人,所有人都挺胸抬头,如同接受检阅,本是喧嚣,转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薛仁贵瞳孔一震,他是熟读兵书之人,只从这一瞬间,就看出了许多来。
李承乾笑着压压手,所有人再同时坐下,他举起酒杯,说了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后仰头一饮而尽。
薛仁贵看着这群年富力强的锐士,对,是锐士,能动作统一,就能进退如一,能闻声而动,就能闻令而动,古往今来,凡具备这二点,无不是精兵强军,只要给与他们武器甲胄,瞬时就能化身虎豹。
李承乾待的时间不长,他在这,大家都还是会拘束,回去的路上,薛仁贵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到快到了地方,他才开口,“殿下,您…”
等了许久,也不见下文,只看薛仁贵面色复杂。
李承乾笑笑,“男儿当佩器上阵,建功立业,仁贵啊,你我相交不久,有些事你是不清楚的,我只问你,你看书院如何?”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安康,书院很好。”
李承乾抬头,下巴扬起四十五度,看着半挂明月,语气深沉道:“我想让天下,都如书院这般。”
惆怅完,又问道:“三月就是县试了,君可还有参举之念。”
有些人,能为金钱折服,有些人,能为权利折服,有些人,能为美色所服,还有些人,能为远大的理想折服…当然,最重要的,书院离长安不算远,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兵书之中,也含着政治。
薛仁贵拱手,“殿下,我愿留在书院。”
李承乾满意了,笑着拍拍肩膀。
回到家中,裴居在屋中等着,薛仁贵刚进门,他就扑上来,严肃道:“大哥,今天你都看到了,那些劳力……”
薛仁贵举手打断,“你不懂,你不懂…”
裴居一番咳嗽,话卡在嗓子眼里,憋的他面红耳赤,都这么粗显了,还说他不懂,他到底不懂的是什么?一时间,青涩的裴居眼中布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