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不语。
李承乾呵呵一笑,“你看看我,是何善何仁。”
裴居站起,躬身抱拳,“在下胡言乱语,请殿下处置。”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你?”
“在下愿辞去书院之职。”
李承乾拿起酒盏,眼神玩味,他突然觉得,这小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死出,或许并不是因废太子这三个字,也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想要跑路。
“不过行点趣事,何须上纲上线,好好待着,若是觉得书阁无趣,我可让张如风再调你去教书。”
“殿下,在下才疏学浅,性情卑劣,实与书院不和,为免污了风气,殿下还是让山长辞了我吧。”
李承乾笑道:“书院待遇优渥,长安城中凡是以教书授学为生的,就莫不想入六里书院。”
“你居其中,能舍得下宽厚待遇,凭这一点,怎可说性情卑劣呢。”
裴居还想说什么,但在开口之前,只见李承乾笑容淡淡,轻轻道:“你要真想离开书院,也可以,那就与我去昭陵吧,我按书院三倍月钱给你。”
脑回路之奇特,心思之怪异,让人实在懵逼,裴居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盯着李承乾看看,无奈又烦躁道:“在下惶恐,哪敢得殿下如此看重。”
李承乾笑问道:“那你是要去昭陵呢,还是留在书院呢。”
“殿下,在下只想回...”
“没有其他选项,只有这两条路。”
不容置疑的语气,满是上位者的霸道,裴居沉不住气了,露出愠怒之状。
李承乾却也不在乎他生不生气,笑呵呵的,自顾自道:“你我虽今日初识,可也奇怪,看你第一眼,就有一见如故之感。”
听得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裴居猛然有点恶寒,下意识的并住腿。
李承乾喋喋不休的,也不管搭不搭话茬,自已在哪里讲的起劲。
许久,又拉着裴居开始喝酒,他一杯接一杯饮着淡酒,裴居一杯接一杯灌着烈酒。
外头天色渐渐暗沉,慧娘和七娘待在一角,两人都看着裴居,心中很是好奇。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滴酒不沾的李承乾,陪着喝一下午。
在两个女人的揣测中,裴居终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起身,“殿...殿下,今..今日就喝到这吧,我...我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有所回话,转身就走,可没两步,就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李承乾的脑袋也有些昏,他晃一晃,带着一二醉意,“你将他送回去,要保证安安全全到家,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程良骏将裴居扛上肩,回去的路上,醉后的人嘟嘟囔囔,将心里话用骂的方式说了出来。
具体说了什么,不知,反正程良骏的杀气是越来越浓厚。
到了地方,踹开房门,将裴居往地上一扔,程良骏咬牙切齿的,想踢上两脚,可转想到李承乾的话,又忍了下来。
回到书院,夜半三更,张如风却还等着。
“殿下,您出去的时候,许多人都来给您送东西,我劝了又劝,他们却都不听,非要让接下。”
地上琳琅满目,堆积了不少东西,没什么贵重的,不是自家养的,就是自家种的,或许是自家做的,很质朴,但足以感受到人心。
翌日晌午,裴居悠悠醒来,他左右看看,是在自已家中,怎么回来的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也不知道。
起身倒杯水,正喝着,敲门声响起,裴居出来,打开门,是李承乾那张笑呵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