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懵了。
长孙无忌呆了。
杨弘礼等人,傻了。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李世民审视着下头,脸上毫无表情。
李泰脑袋空空,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本还聚精会神的听着,可当尚书令三个字出来,耳边就只有嗡嗡嗡的蜂鸣声了。
张阿难圣旨一合,大喝道:“魏王接旨!”
声如洪钟,众人同时一个激灵,李泰脸红的能滴血,心跳声连身后的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能听得到,他的腿抖得更是厉害,好像接的不是升官之旨,而是要索命一般。
颤颤巍巍迈出一步,又突听一声喝。
“陛下!”
长孙无忌站出。
李泰吓的一抖,然后转过身,凶神恶煞的凝视着好舅舅,眼神之中满满的警告之意,似有敢乱说一句,就要把他生吞活剐。
李世民淡淡道:“无忌,你有何事?”
长孙无忌心尚杂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但他很清楚,绝对不能让李泰领了这道圣旨,不然,天怕是要大变。
“臣斗胆。”说着跪下,“臣觉,委魏王为尚书令不妥,请陛下收回成命。”
褚遂良也急匆匆跪下,“此诏未经中书门下,不合规矩章程,臣惶恐,请陛下收回重敕。”
紧接着,包括杨弘礼等人在内,许多人都跪了下去,喊着让收回旨意。
李泰两眼喷火,恨不得将跪着的这些人,全都给烧个一干二净,他挨个看着,看的格外仔细,似是想将他们的样貌,都记到脑子里去,来日一个不留。
最末尾,站在柱子边的刘石,脸色苍白,比之死人还要可怕。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封李泰为尚书令,单单从这道旨意,就能感受到东宫已经处于风雨飘渺中,说不准什么时候,皇帝就会再颁道废储诏书。
现在投效太子,与魏王作对,不亚于是往沉船上爬,官场之人最擅见风使舵,刘石怕矣,悔矣,他欲哭无泪,只求朝会赶紧结束,在事情发生前,想办法挽回来。
对于潮水般的反对,李世民似有所预料,眼中仍然古波不惊,淡淡道:“朕持公器,代天牧民,权柄分封,又非是政令,何须经中书门下,尔等缘何觉得魏王不可,无忌,你可觉得青雀学识不够?”
“陛下,魏王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讲于学识,朝中无几人可超殿下者。”
经过短暂的凌乱,长孙无忌已经平复了心智,不卑不亢道,“臣之觉魏王不适宜尚书令职,一是因尚书令统率尚书省,掌管天下政事,乃重中之重要中之要,政事关系重大,事关苍生万民,魏王殿下虽然学问深厚聪慧过人,可终没有过多接触过朝政,对于政事一窍不通,骤然将魏王放至这般紧要要害之所,对魏王殿下,对朝廷社稷,对天下万民,都恐非是益事。”
“长孙无忌!”李泰最是见不得有人看不起自已,勃然大怒,正要发飙时,却被李世民呵住。
“青雀,朝堂之上,怎可直呼大人名讳,与你舅舅告罪。”
李泰万般的恨,腮帮子紧绷绷的,不情愿的拱了拱手。
长孙无忌回礼,言辞恳切道:“殿下见谅,我非私心作祟,也非对殿下有嫌隙,只是国事不可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