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下衣冠,向着太极殿去。
李世民在张阿难的搀扶下坐下。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完礼,刚刚站定,就听得皇帝道:“京畿府尹何在。”
一紫袍官员举着笏板站出。
李世民眼神清冷道:“朕听闻,近几日接连发生不少逼良为奴的事,惹得百姓骂声不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都非真事,是有宵小作祟,意欲污蔑朝廷拨动人心,臣正在抓紧追查。”
“要尽快,不管是故意作祟,还是确有其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平民愤。”
“诺。”
京畿府尹站回位置。
皇帝虎目环顾,将每个人都看看,缓缓道:“后日就是冬至,按理,今日朕不该说个什么,卿等也不该说个什么,可眼下,坊间指着鼻子的骂朝廷,指着鼻子的骂朕,缘由,还是奴籍。”
“前不久,魏王上奏要废籍,朕让尔等商议,汝等言,不是时候,朕今年,实四九,虚过天命,年轻时率军四处征战,打下了这万里江山,这是朕的功绩,朕历来以此为荣,但,却也留下了一身的伤,留下了一身的暗病。”
“自入冬来,朕身子多有不适...”
说着,皇帝站起,将身子尽量的挺拔,居高临下道:“年纪大了,卿等虽多呼万岁,可人非神邸,哪有万岁者,哪有与天同寿者,朕自觉,怕是也没几年时间了。”
有人听出了不对的苗头,连忙道:“陛下施恩布泽,极尽仁善,此乃顺天理应正道,天自会佑之,吾皇纵不能万岁,必也可百岁,何须早早怜之,只要多持正道,陛下自可万寿无疆。”
李世民看去,是门下省散骑常侍,出自代北士族。
“卿英姿焕发,或许可过百岁,朕恐难之。”
“臣不敢。”
散骑常侍惶恐跪下。
皇帝不再看他,眼神坚毅,接着道:“有些事,只能留给子孙后人,有些事,朕却是不想等的,长孙无忌,房玄龄。”
“臣在。”
房玄龄瞬时应了,长孙无忌却迟疑了几息,才慢吞吞的站出。
“朕着你二人,统六部与门下中书两省,再议废籍一事,此次议,不议可不可行,只议如何行,一月内,将具体章程交朕批阅。”
“陛下...”
一人站出,刚喊了一嗓子,还不等说什么呢,李世民就大喝道:“住口,此事朕意已决,休要再多嘴。”
“陛下,国事关乎天下,怎可一意孤行...”
“来人。”
卫士进来,李世民眼神冷冽,“拉下去,发配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