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长孙无忌又取下腰间玉佩,将此物也交给了长孙康,权当做是个信物,不然,这等危害九族的事情,只凭一封信,纵然是他的笔迹,恐也让人难以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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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正在廊下徘徊着,他目光焦急的看着紧闭的书房,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咯吱~
门开了,长孙康出来。
管家急步过去,将他拽到角落,低声问道:“阿郎唤你做什么。”
“让我去趟辽东。”
“去辽东做什么?”
“送信。”
或许是天生性情沉闷,长孙康的答案又简短又含糊不清。
不安加剧,管家左右看看,再将嗓子压低几分,“给什么人送信。”
长孙康不言语。
他是家生子,出生在长孙家,成长在长孙家,自会说话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接受为家主献身是无上荣光的教导。
长年累月的培养或者说是洗脑,人的心智早都变得不健全,长孙康只觉得,他的性命是长孙家给的,什么爹啊娘啊,通通都不过是个旁人。
“说啊,是给什么人送的,可是……可是军中之人?”
长孙康眼神顿时锐利,“爹,你最好还是不要问了。”
管家脖子一凉,杀意,他竟然感受到了杀意,当下真是又气又恼又恨,可转瞬间,又落寞无力起来。
这就是命,奴隶的命。
他是奴隶,他儿子是奴隶,他孙子也是奴隶,世世代代在长孙家为奴为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管家眼露迷茫。
长孙康也不管他,转身隐匿于黑暗。
已是宵禁时刻,坊门关了,城门也关了,但这都小事,持着赵国公府令牌,长孙康一路畅通无阻。
东方渐白,晨曦微露,一轮金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万丈,瑞彩千条。
李承乾从卧榻坐起,睡眼惺忪的伸着懒腰,看眼外头,他有些失神。
严魏端着舆盆进来。
李承乾将他从大明宫带来了昭陵,这小子朴实稳重又机灵,倒也是个可培养的好苗子,当然,这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这严魏太会伺候人了,在大明宫住了没多久,李承乾已经是习惯了他的伺候。
洗完脸,严魏递来毛巾,轻声道:“殿下,要不奴婢让张县公开副安神的方子?”
不等的有所回答,紧接着又道:“近两日夜里,您似是睡不踏实,奴婢总是听您梦中呓语。”
“你都听到什么了?”
冷意,浓厚的冷意。
严魏一个激灵,“殿下喃喃语着,奴婢未听到什么,只是斗胆揣测,想殿下应是做了噩梦。”
看他大气不敢喘的样子,李承乾眼神放暖,他这两日确实睡不安稳,说来也怪,莫名梦到了李靖,还是处在一个凶恶的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