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你的意思,让僧人也服徭役?”
“父皇,孩儿想着,兵役可责免,出家人不杀生,让他们舞刀弄棒也是折辱佛门,但劳役不可免,若不愿服役,可用钱粮代之。”
鸿胪寺卿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收了寺庙的田,又要让课税,还要服徭役,修行人没有过多营生,这让他们如何维系生活。”
李承乾淡笑道:“收香火钱就是了,再说,出去做法事诵经,别人家也会表示表示,再不济,还可以去化缘嘛。”
鸿胪寺卿十分无语,李世民却似有所悟,让寺庙完全依靠香客存活,那么自会优胜劣汰,有功德的大师,有声望的寺舍,香火不断存续不难,无功德无声望的寺庙,自是会日渐式微,不用过多手段,就可控制寺庙数量。
皇帝无意识的点点头,对此策大为满意,李承乾继续道:“朝廷也该加强对僧人管理,俗人出家与否,不该只由寺庙来决定,孩儿看,可定这么一个规矩,想出家,由寺庙报送至州府,官府同意后给其开具契文,暂且称作僧碟,诵经作法化缘,必要持僧碟才可出行,无僧碟者,一律视为顶冒之人,寺庙之修建更扩,也必须一律报送官府,征得同意后才可动工。”
鸿胪寺卿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一连串布置,简直将那些和尚捏在手心捏的死死的,可是一点漏洞都没给他们留,以后朝廷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到了这位,他连佛祖门下都敢这般折辱,真是……
暗自摇摇头,鸿胪寺卿也不知是该夸还是该怕。
李世民暗自衡量着,他一时还下不了决断,多年来对佛门的好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消散的。
李承乾也不再出声,过犹不及,话说多了,容易惹人烦。
“陛下!”
此时,自外一道惊呼起,下一息,一个太监慌张的跑进来,他是乐安宫的人,李世民心头瞬时升起不妙,这几日,徐慧的身子又有了变故,昨夜他去探望时,人还发起了热。
“陛下,贤妃娘娘又陷入昏厥,太医说……”太监抖着牙关,声音很是难听,结结巴巴道:“可……可能……有……有危亡之险。”
巨石猛的砸在心头,李世民脸色瞬时潮红,他说不出个什么话来,一骨碌站起,火急火燎的便向外跑去,李承乾随即也跟上。
浓厚的阴云漂浮在乐安宫上空,沉闷无生机,像是死神躲藏在其中。
徐慧脸很红,像是烧红的烙铁,豌豆大的汗珠将头发洗了一遍,太医站在一旁束手无策,院正更是心急如焚,他恐慌,他害怕,他又祈祷了起来,希望满天神佛能再开开恩,这一次,比之徐慧生产时还要虔诚,但有没有用就不好说了,神总是管不及人间事的,有时候决生死的,不是神,而是人。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太医们惶恐的低下头,李世民直扑到床边,看着晕厥不醒的徐慧,心针扎的疼。